于是,这桩三天搞定的婚事,在此后很多年里,成了小镇经久不衰的奇谈。
年初五,天还没黑,林家的小楼就被人声彻底点燃了。
**的母亲不知从哪里找来一队人马,扛着红木家具、崭新家电就往楼上搬。林父林母想搭把手,却发现根本插不进去,只能晕头转向地跟着递茶水。整个五楼,原本是林婉的闺房和书房,一天之内就被红色的喜字和崭新的床品覆盖,改造成了标准的新房。
林婉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小天地天翻地覆,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晚上,婚纱送到了。不是租的,是直接买的,吊牌都还挂着。**的母亲拿过来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点点头:“尺寸差不多,将就一下。”
林婉:“……”
她甚至没机会问一句这婚纱是从哪个城市的影楼空运过来的。
到了年初六,婚宴更是办得雷厉风行。镇上最大的饭店,门前挂上了红灯笼,流水席从中午摆到晚上。,货车直接开到饭店后厨,烟酒糖茶成箱地往下卸。
林婉换上那件“将就一下”的婚纱,挽着同样一身崭新西装、神情有些恍惚的**,开始了一场漫长的敬酒。从主桌的亲戚长辈,到角落里闻讯赶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一圈下来,林婉脸上的笑已经僵了。
她听见邻桌的婶子在悄声议论:“哎哟,这林家丫头真有福气,瞧这婆家,多气派!”
另一人接话:“就是,说结婚就结婚,跟拍电影似的。”
林婉端着酒杯,和**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没有新婚的喜悦,只有一种同为风暴中心的无奈和茫然。
终于熬到年初七,两人被催着去了民政局。当红本本递到手上时,林婉还有些不真实感,她翻开看了看,照片上的两个人并肩坐着,表情都有些严肃。
从民政局出来,**的母亲看了看手表,直接把两人塞进车里,一路开到火车站。
站台上,她把一个信封交给**,里面是车票和一沓现金。然后她转向林婉,表情总算柔和了一点,但说出的话依旧是命令式的。
“我已经跟你们所里领导打过招呼了,婉婉一毕业就能直接进研究所。婚假我也替你们请好了,一共十天。”她顿了顿,掷地有声地做出总结,“你们可以先去旅游结婚,然后直接回单位报到上班。行了,我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进了站,背影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火车鸣笛远去,站台上只剩下林婉和**两个人,面面相觑。北风吹过,卷起几片纸屑。
**看看手里的信封,又看看林婉,忽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婉看着他,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事办得唻,让我想起一句话: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
这婚结的,确实像个传说。
火车哐当哐当有节奏地响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扯成了模糊的色块。车厢里很暖和,暖得让人有些发懵。
林婉和**在小桌的两边对坐着,之前在站台上的那阵大笑耗尽了两人全部的力气,此刻只剩下一种微妙的沉默。
半晌,林婉才像是终于从那场龙卷风式的婚礼中回过神来,她看着**,认真地问出了这几天一直盘旋在心里的问题:“你妈……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个问题似乎让**放松了下来,他挠了挠头,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部队的。具体做什么,级别怎么样,都是保密条例,不能说。”他想了想,补充道,“这么说吧,我们家,被子必须叠成豆腐块,碗筷得在桌上摆成一条线。我小时候写检讨,都得按战斗报告的格式来。”
林婉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忍住,嘴角又弯了起来。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她心头的疑云散去大半,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脸上的笑意淡去,换上了几分真切的关心:“那你父亲的身体好些了吗?”
**的表情瞬间变得很不自然,眼神躲闪,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色。他挪了挪身体,视线在车厢的天花板和地板之间来回游移,就是不看林婉。
“我爸……”他含糊其辞,“他……”
林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