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生产关系以适应或促进,至少不严重阻碍生产力发展,维护基本的社会秩序和稳定。
历史上许多通过暴力上台的统治集团,如五胡十六国时期的一些政权、还有施行领主奴隶大庄园经济的辫子,其统治模式未必比前朝更『先进』,甚至可能是历史的倒退破坏。所以说统治者胜利,不一定其就代表了更先进的生产关系或生产力发展方向。
故而,生产力是否先进,并不能成为统治者上台的前提,还需要考虑历史变革的复杂性。不能以『统治者胜利』来模糊了阶级内部的演变与阶级取代的区别,这种部分正确的论调,无疑是危险,且具备误导性的。
斐潜很清楚,古代华夏之所以会有一个超稳定的结构,并不是简单的『成王败寇』,而是小农经济基础、儒家意识形态、中央集权官僚体制、宗法社会结构四者的高度耦合和相互强化。在这种结构下,实现超越传统层级取代的制度跃迁极其困难,但并非完全没有思想的萌芽和实践的微澜。
比如王莽同学。
还有王安石。
以及明末清初的批判思潮与『启蒙』曙光……
那么为何在历史长河之中,这些人的努力之下,依旧是难以实现真正的制度跃迁?
一方面是因为需要触及既得利益者的分配,另外一方面也是这些人没有真正的拥有力量。
这种力量不是由皇帝,或是某个权臣赐予的……
而另外一些人,拥有力量,却不知道应该往那个方向去使劲,于是往往沦陷于本能的欲望,再次的沉沦。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历史阶段不可随意跨越,确实具有合理性,但将复杂的历史变革,尤其是地主阶级内部的统治形态演变,过度简化为『先进取代落后』的线性叙事,并将『竞争胜利』等同于代表『先进生产力生产关系』,就是非常片面的言论了。
所以当下的斐潜如果拔除了小农经济体制的钉子,踹翻了顽固的儒家统治地位,削弱了地方宗族权柄,然后打造出新的中央集权官僚制度,是否还要按部就班的遵循所谓『历史的脚印』?
这无疑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选择。
就像当下。
……
……
巩县议事厅之中,斐潜端坐主位,面色沉静如古井深潭。
在斐潜桌案上,横放着一把剑。
中兴剑。
如今这一把中兴剑,在时间的冲刷之下,装饰意义已经大于实际使用价值了。
就像是春秋时期的那些大名鼎鼎的绝世兵刃,到了汉代当下就是破铜废铁一样。
时过,境迁。
这把中兴剑,已经成为了一个政治符号,一个需要被超越的旧秩序象征。
汜水关那华盖之下,是一个他曾经相识,甚至有过短暂温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