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兽相互碰面,吼声总是很大,但是真打起来的情况并不多一样。
除非是对方真的入侵到了自己的领地。
现在,骠骑军要进入了山东的领地了……
那么,山东之人还会退让么?
……
……
长安之中,司马徽的书房。
关中的春天,依旧算不上多么温暖,但是在司马徽书房当中,炭火却将屋内烘得暖暖的,檀香的香气在屋中轻轻飘荡。
干瘦的司马徽眼睛半闭半睁,听着一旁的司马敏说话。
『叔父大人……』司马敏低声道,『潼关那边来的消息,骠骑去了函谷关了……这骠骑大军要是拿下了河洛,恐怕……今年冬天,就要分出胜负了……』
『好啊,好好,收复河洛。
』司马徽手掌在膝盖上轻轻拍了两下。
郑玄死后,司马徽顿时就像是失去了一生之敌,百无聊赖了。
司马徽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将郑玄视为对手,拼命想要在立言立书立功上超过郑玄,可是等郑玄真的死了之后,司马徽便是突然觉得一切都没了意思,也从青龙寺当中退了下来。
甚至连原本骠骑给的那些职务,司马徽也渐渐的交给了副手去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一般情况下,司马徽都呆在自己的庄园里面,甚少外出了。
不过,即便是不外出,不参与政务活动,但是并不代表着司马徽对于当下战局就不关注。
如果说骠骑真的收复了河洛,这对于整个骠骑集团来说,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司马敏看了看司马徽的神色。
如今斐潜进军河洛,如果真的拿下了雒阳,以骠骑军的军事实力,恐怕下一步就是进军中原了,也不知道山东那边会是怎样的反应……
而且,若是走到哪一步上,又要怎么对待当下的天子?
如同霍光一般?
还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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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牛逼不?
只要还是大汉人,提起霍光来,就算是表面上鄙夷的,其实多半心中也是羡慕。
『嗯……叔父大人……』司马敏低声说道,『前几日侄儿读书,见博陆宣成侯旧事,多少有些感触……』
司马徽眉毛微微一动,『哦?有何感触,说来听听。
』
司马敏拱了拱手,『霍子孟受孝武帝托孤之重,掌枢机二十载,行伊尹之事而安刘氏。
昭帝幼冲即位,海内虚耗,霍光罢榷酤、止边衅,与民休息,终启昭宣中兴。
及昌邑淫乱,光持太阿之柄,废昏立明,择宣帝于闾阎,此实存亡继绝之功。
班孟坚赞其「匡国家,安社稷」,非虚言也……可谓是,社稷砥柱,昭宣之功是也。
』
司马徽点了点头,『好好,不错,不错。
继续,继续。
』
司马敏低声说道,『然光秉政日久,椒房掖庭皆出霍氏,子禹领中郎将,女为皇后,族党盘亘如古藤缠柱。
虽无王莽篡汉之心,然出入禁闼僭天子仪,宣帝谒庙时「芒刺在背」之惧,已伏祸根。
至其殁后,妻显鸩杀许后,子云山谋逆,终致族灭,岂非「亢龙有悔」之验耶?霍氏权摄阴阳之时,便是祸萌阶下之始也。
』
『嗯……』司马徽用手掂须,沉吟片刻,『若是以你之见,当是如何?』
司马敏微微抬头,神情之中带着一些青少年人特有的指点江山的气概,『昔盐铁之议,霍光虽罢桑弘羊苛政,然用杜延年「宽和」之策实合黄老也,与贤良文学之儒术终隔一尘。
其治国,犹持商君秤,虽稳而少仁,故宣帝亲政即诏「霸王道杂之」,盖鉴霍光之得失是也。
故而,可谓治世能臣,亦为危邦权臣。
昔太史公有言,「依日月之末光」,宣成之业,岂非依孝武余烈而灼其辉是也?然未能如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终使麒麟阁上画像蒙尘。
此乃诫也,若柱石之臣忘「功成身退」之道,虽十世宥之,其能免乎?』
『说得好!
』司马徽展眉而赞,『有此论,足见得宣成侯之利弊甚也。
』
司马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