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
她转头,笑意盈盈地望向李四。
李四看着她,又想起初次见她时的情景。
女人点着蜡烛,坐在桌边,凄凉又寂寞,同时隐隐带着憎恨。
是为了妹妹的憎恨,是为了丈夫的憎恨,但如今李四看得更分明了一点,那是为了自己的憎恨。
她本不该沦落至此,她有过亲人挚友,有愿意为之奋斗一生的理想,然而都消失在了十年前。
“是。
我等已然筹备好,新的掌派人将会无力治理崆峒,魔教届时再掀起乱子,这会耗尽宣平帝最后的耐心。
只要您略微出手,杀一个人。”
李四温和道。
姜泽兰扬眉:“我杀一个人,怕是影响不了多少崆峒局势。
你们还有后手?”
“那就不是您该知道的了。”
李四道,“放心,撒一把鱼饵,总能有收获。”
姜泽兰露出微笑。
“神拳门、玄空门……整个崆峒,还有魔教、朝廷……都该付出代价。
不管是谁。”
她另一只手握住匕,缓缓抵住了脸侧,用力割下。
“我就效仿古时刺客好了,毁容变声,一去不返。”
姜泽兰笑着说,“三日后,你们要我杀的那人必死无疑。”
烛火摇曳,几乎要燃尽了。
映着微弱将逝的火焰,她眼中爆出锐利而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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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
李四道,“姜泽兰已经准备好了。”
张三站在她身后,沉默地点一点头。
距离温轻竹被绑架、白羽镖局起火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两人此刻正站在一处能眺望到全城的高地上。
“算上她,这是我们埋伏的第几个杀手了?”
李四愁眉苦脸问。
张三沉吟一会,道:“三十……四十……?我不记得了。”
李四掰着手指碎碎念:“在饭菜里下毒的有十个,吸引官府注意的二十个……这就三十个了……哎。
你说这人可真难杀。”
张三道:“反正他活不过三日。”
“原计划是婚宴上……唉。”
李四又想叹气了,“快些想办法把温轻竹找回来吧。
不办婚宴,崆峒大比前,崆峒的大人物们可是不会动弹的。”
张三点点头。
“还有那个顾舒崖……好家伙,咱们官府里的人有好几个都说被怀疑了,他怎么回事?一天啥事不干都在找内奸吗?等我写的消息到总部,找人把他换个清净的位置,我再也不想看到这人了……”
张三又点了点头。
“不过是个好官,能为百姓伸冤。”
张三再次点点头。
李四已经习惯他沉默寡言的性子,望向远处。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平凉城内依旧明亮,街上人流不息,白羽镖局灭火灭得很快,尽管屋顶上时不时飞过几个比信鸽更快的身影,平头百姓依旧其乐融融。
白羽镖局千金被绑架这种小事,他们得等一天、两天……之后才会知道这个消息。
就算知道,心中也不会掀起多大波澜。
李四望着一派平和景象,露出满意笑容。
“这繁荣盛世,当延续千千万万年才好啊!
咱们隐姓埋名,整天受苦受累,不就是为了这一件事?”
“嗯。”
张三点头。
远处万家灯火通明,百姓安乐。
那灯光在两人眼中跃动,他们原本紧绷的心情也缓和下来。
“说起来,”
李四调笑,“谷九前辈书中所写江湖阴谋十大要素,今日的平凉占了一半有余。”
“还真是。”
张三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
“名门内斗对应崆峒,秘宝现世对应赤木蛇胆,数年一见的盛事对应崆峒大比,神秘的幕后黑手组织,血海深仇,还有比武招亲——大抵对应男女主谈情说爱。”
李四摸着下巴,笑道:“不过,幕后黑手组织要说魔教,他们倒也不配。
难道是咱们?”
张三道:“在某些人眼里,不是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