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不义啊!” 旭凤望着眼前之人,陌生又心寒。
“旭凤,你怎能如此固执?”
荼姚语气急切,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想登上帝位,岂能处处心慈手软?”
旭凤转过身,脸上满是失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母神,您生了我,却从未真正了解我!”
“我正是太了解你,才不得不为你筹谋!”荼姚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
“你心思单纯,总念着那点仁善,可润玉城府深沉,谁知道他哪天不会反过来算计你?你不愿做的脏事,母神替你做;你狠不下的心,母神替你狠!”
“他是我兄长,我们血脉相连,他怎会害我至此?”旭凤眉头紧蹙,语气中满是不赞同。
荼姚冷笑一声,语气愈发强硬,“你若想稳坐帝位,就必须比他狠比所有人都狠!只有让众仙畏惧,才能让他们俯首称臣”
旭凤望着母亲眼中的权欲,只觉一阵无力,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转身便要离开。可荼姚的声音仍在身后紧追不舍:
“旭儿,你必须做天帝!只要你答应娶穗禾,整个鸟族都会成为你的后盾,这是多好的助力!”
“我不会娶穗禾。”旭凤脚步未停,语气坚定,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傻孩子,你怎么就看不清局势?”荼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哀求,“若你执意要和锦觅纠缠,将来必定会后悔!”
“那我倒要试一试。”旭凤停下脚步,背对着荼姚,声音平静却掷地有声,“不按您铺的路走,我未必不能活得更好。恕孩儿,不能从命。”
“旭凤!”荼姚急得提高了音量,语气中满是悲切,“你必须做天帝!这是母神唯一的心愿,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旭凤终于转过身,眼中满是决绝,他望着荼姚,一字一句道:“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鸟兽尚且如此,何况我们神仙?若为了帝位,要靠‘食母以自壮’——
靠您的算计、您的牺牲来堆砌权位,这般凶残不孝、狠戾忘恩之事,与枭獍何异?”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如铁:“恕孩儿万难从命。即便被全天下误解,我也绝不会做您口中‘合格’的孝子。”
说罢,旭凤不再看荼姚一眼,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任凭身后荼姚“旭凤”“我的儿”的呼唤声撕心裂肺,却始终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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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云殿之上,大朝会正井然举行。
天帝太微端坐于宝座,目光扫过阶下文武仙卿,朗声道:“此次安抚鸟族、调粮赈灾,夜神润玉厥功至伟!”
他话锋一转,看向立于殿侧的润玉,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赞许,
“想不到润玉你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处理起政务来竟能如此独当一面,比起火神旭凤毫不逊色,反倒更为缜密周至,本座甚慰啊!”
润玉上前一步,垂首躬身:“父帝过誉。太上老君有三宝,曰慈、曰俭、曰敢为天下先,润玉一向奉为圭臬。
昔日不在其位,故不谋其政;如今职责所系,皆是分内之事。润玉必当尽心竭力,不敢辜负父帝期许。”
话音刚落,一名仙官出列启奏:“启禀陛下,鸟族隐雀长老前来上表,愿将八百里太湖献于天界,以表臣服忠心。”
太微沉吟片刻,看向润玉道:“太湖本属龙鱼族故地,本座欲将此地赐予夜神作为封邑,以作嘉奖。不知夜神意下如何?”
“多谢父帝厚赏。”润玉再次谢恩,随即话锋一转,语气恳切,“龙鱼族已覆灭数千年,往事早已如烟。
润玉身为天帝长子,守土有责,能为父帝分忧,已是心满意足。只是……”
他抬眼望向众仙,“太湖乃一方仙境,钟灵毓秀,不该为一家一族所窃据,更不该沦为一人一姓之私产。”
稍作停顿,他继续说道:“不久前,废后在洞庭湖大动干戈,致使生灵涂炭;
而后水神又遭不测,锦觅仙上在洛湘府服孝守制,洞庭湖至今尚未恢复元气,水族流离失所者众。
父帝一向心怀仁慈,不如就将这些洞庭水族安置到太湖,既解了他们的流离之苦,也让太湖重现生机,岂不是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