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见形势危急,段永说话的语气明显都变得恭谨起来。
贾环沉声道:“现在这形势,只有放手一搏,破釜沉舟,才能险中求胜。”
楚胜皱眉道:“贾婚使的意思是主动出击?”
“没错!”
楚胜摇头拒绝道:“对方有一千二百轻骑,甚至更多,即便搞突然偷袭,咱们这点兵力恐怕也不是人家对手,不过是白送性命罢了,恕末将不敢苟同。”
贾环平静地道:“那楚守备可有良策?”
楚胜道:“放弃所有辎重,全速原路折返,同时派出快马请求关内派兵支援。”
贾环摇头道:“来不及了。”
“总比主动送死的强。”楚胜反驳道。
贾环皱眉道:“不出三日,咱们就得渴死途中,与其窝囊而死,还不如不放手一搏呢。”
楚胜沉声道:“兵力悬殊,根本没有胜算,若现在撤退,兴许……运气好,还有一线生机。”
段永闻言似乎有些意动了,贾环暗叫不妙,忽然厉声大喝,指着楚胜的鼻子臭骂道:“荒谬,这个时候把后背留给敌人才是送死之举,楚胜,你身为边关将士,你的血性何在?你的勇气何在?军人的荣耀何在?”
楚胜吓了一跳,继而面红耳赤,争辩道:“打仗不是光靠勇气的,末将得为手下弟兄的性命负责,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少的。”
贾环冷笑道:“别为自己的懦弱胆小找借口,不怕说句大话,我贾环打过的硬仗比你楚胜多得多,身军人,保家卫国是天职,马革裹尸是荣耀,临敌怯战是无能,不战而逃更是耻辱,我贾环都不怕死,你堂堂一武将,难道还不如一介书生耶?”
楚胜被骂得羞愧难当,无地自用,拱手道:“贾婚使好一张利嘴,末将也不跟你分辨,只听段公公的,只要段公公说打,末将必率麾下死战到底,断不有辱这一身战甲!”
“好,这才是我大晋的热血男儿,有楚将军这句话就够了。”贾环见好就收,拱手回了一礼,目光望向段永。
段永面色变幻不定,显然拿不定主意。
贾环用激将法摆平了楚胜,此刻倒是淡定了,因为他早已经摸准了段永的脉络,此人虽然好战功,却本事又稀松平常,说得难听点就是志大才疏,想干大事却又怕死。
“段中史,敌骑虽多,但是其驻地附近是延绵二十多里的风蚀山丘林,极利于埋伏,我军只要提前埋伏好,将敌骑引入其中,必能借助地形之利将其一举全歼。”贾环信心十足地道,等于先给段永吃一粒定心丸,让其看到胜利的希望。
果然,段永一听便来劲了,对战功的渴望战胜了对死亡的恐惧,问道:“当真?你有几成把握?”
贾环沉声道:“如果由我来指挥,楚将军全力配合,胜算有八成。”
段永眼前一亮,沉吟片刻,猛一挥拳头,爆粗道:“入他姥姥的,咱家就拼他一把,楚胜,从现在开始,你听从贾环调遣,事成之后,自有你的大功一件。”
楚胜欲言犹止地看了贾环一眼,最后恭身道:“末将得令。”
贾环暗松了口气,拱手道:“段公公临机决断,大善也,兵贵神速,请楚将军立即点齐人马随我出发。”
楚胜一声得令便转身离开,当天色完全亮起时,一切准备就绪,贾环也顾不得奔波疲惫,带着一千边兵和卢象晋手下的一百民兵便开拔了,仅四百公主府仪卫留守营地,铁牛也留下来保护钗黛诸女。
眼看着贾环领军离去,营地的防守兵力大降,段公公又有点发虚了,幸好,贾环离开前已向他面授机宜,教他如何应对可能的突发状况。
“公公,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要是贾环打败了怎么办?依小的看,反正咱们仪卫里也有数十骑,不如现在带着公主殿下乘马先逃回关内吧。”一名小太监提议道。
段永抬手便打了这名小太监一记耳光,骂道:“闭嘴,咱家虽为宫人,但气节不亏,又岂会丢下其他人自己先逃命,再敢妖言惑众,仔细割了你的舌头。”
那名小太监献殷勤拍到了马腿,捂着脸连连叩头认错。
其实呢,段永倒没有如此高风亮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