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不耐烦地道:“何必猜来猜去,大汗只要给臣三千人马,臣保证三日之内将宁远城拿下,斩下城中守将的首级献给大汗。”
努尔哈赤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头道:“攻城非我军之强项,如今情况不明,且先放下宁远,待时机成熟了再一举拿下吧。”
努尔哈赤虽然是女真人,却懂得汉语,而且熟读兵书,深知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每打下一处地盘,他都会耐心花上几年时间慢慢消化吸收,譬如统一女真,他便用了十年,而他的地盘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打下来的,步步为营,不急不躁,一步一个脚印。
锦州一战,消灭了大晋十万大军,连下广宁、义州、锦州等七十二城堡,几乎将辽西平原给全占了,当务之急不是占领更多土地,而是要将占领到的土地消化吸收掉。
努尔哈赤征战沙场数十年,战无不克,攻无不胜,其威信自是至高无上的,只要他决定了的事,没有任何人敢左右,包括桀骜不驯的二贝勒阿敏,所以努尔哈赤决定先不打宁远,便等于一锤定音了,不容再争辩。
不过,在不久的将来,努尔哈赤将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当然,这只是后话,在此暂且不表。
且说孙承宗取得了乾盛帝的圣旨,立即星夜兼程赶回山海关,因为他和贾环约好了五日之期,如今已经过了四天,失期绝对是失期了,但愿贾环能守住吧。
“圣旨到,立开关门!”孙承宗举着圣旨,对着山海关城头上厉声大喝。
守城的将领不敢怠慢,立即开关让孙承宗进入,后者纵马入关,一刻不停,直奔辽东经略府。
孙承宗今年已经年五旬有余了,为了节约时间也是拼了,奔到经略府前勒定马,一个飞身便扑向大门,就连跟在身后的吴三桂等人也暗暗咋舌。
“圣旨到,辽东经略熊廷弼接旨!”孙承宗单手托举着圣旨,一边高声大喝,经略府那些兵卫见状自是无人敢拦。
这时熊廷百急急走了出来,眼见孙承宗举着圣旨,不由心中一沉,慌忙命人设下香案,跪倒在尘埃里,在场的武官和士兵也跪倒了一地。
孙承宗把圣旨递给吴三桂,吩咐道:“有劳吴游击宣旨。”
吴三桂凛然接过圣旨,徐徐打开,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辽东经略大臣熊廷百,临阵怯战,擅离职守,失职失土,深负圣恩,着令立即革去辽东经略一职,收监代劾。自即日起,礼部右侍郎孙承宗暂代辽东经略一职,进都察副都御史,镇守山海关,钦此!”
熊廷百浑身一震,面色惨白,显然没料到乾盛帝竟然直接免了自己的职,连分辩的机会都不给。
“熊大人,接旨吧!”吴三桂淡淡地道。
熊廷百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道:“臣熊廷百,领旨谢恩!”
吴三桂把圣旨交到熊廷百手中,立即面色一变,喝道:“来人,剥去犯官熊廷百的顶戴官袍,上缴辽东经略关防印信,立即收押入监!”
两名士兵马上冲上前准备动手,熊廷百大喝一声道:“谁敢!”
孙承宗皱眉道:“熊廷百,你敢抗旨不遵?”
“本官自己来,不必尔等动手!”熊廷百把纱冠和官袍脱了下来,叠好摆在香案上,又取下腰间的经略印信,双手颤抖着摆在官袍上,披散着花白的头发,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老泪纵横地泣道:“老夫一心为国,尽忠职守,天地日月可监,岂料今日竟为奸佞馋言所害。”
说着忽然抬头死盯着孙承宗,状若疯狂地厉声喝道:“孙稚绳,若山海关有失,你将是千古罪人,受万民唾骂,千夫所指。”
孙承宗淡道:“拿下!”
两名士兵立即上前把熊廷百擒住,并戴上枷锁。熊廷百仰天狂笑不止,指着孙承宗骂道:“孙稚绳,卑鄙小人也,皇上有眼无珠,竟轻信此等小人的谗言,老夫且在狱中笑看你孙稚绳将来的下场!”
孙承宗面色一沉,失望地摇头道:“熊廷百,本官以为你会幡然醒悟,如今死到临头竟然还执迷不误,罢了,本官也不与你争辩,驰援宁远要紧,来人,押下去!”
“哈哈哈,驰援宁远,你这是送死,白白浪费将士的性命,你根本不知努尔哈赤有多厉害,王化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