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以往经历过的凶险实在太多了,甚至乎数次命悬一线,早就锻炼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强大心里素质,在江南领兵剿灭海盗的经历,更练就了他铁石般的意志和心肠。
所以别看他平时温润如玉,待人随和,一旦动起真格来,那才叫一个杀伐果断,冷酷到底,正如现在,从贾环开枪爆掉孙绍祖的头,再到贾珍被控制,只是短短数秒,可谓是电光火石之间。
此时此刻,不仅那些叛兵惊呆了,许胜等王府士卫也惊呆了,小胖子徐文厚更是石化了一般,嘴巴大张着,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地上躺着三具尸体,脑袋开了一个血洞的孙绍祖,一名被踢断了脖子的叛兵,一名被削掉半边脑袋叛兵,血淋淋白花花的脑浆淌了一地,空气中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徐文厚几时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再加上贾环平时在他面前总是笑吟吟的,唇红齿白,温文尔雅,此时浑身杀气,目光冷酷得如有实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无疑狠狠地冲击了小胖子“白纸”般的心灵。
贾珍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此时却惊恐万状,生恐贾环也给自己脑门上崩上一枪,所以语无伦次地求饶不迭。
贾环冷冷地道:“不想死的话,让你的人退到十步开外。”
“退……快退到十步外。”贾珍急忙命令道。
那些叛兵不由面面相觑,贾珍怒吼道:“你们聋的,还不退开,本将军若有个三长两短,赦老爷可饶不了你们。”
一众叛兵只好往后退开了十步,贾珍暗松了口气,陪笑着道:“环兄弟,他们退开了,莫要冲动,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咱们到底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只要你放了哥哥,咱们以往的恩怨便一笔勾销,而且哥哥还能保证,大老爷也不再与你为难,甚至在太上皇面前保举你。”
“呸,老子信你个鬼,你这种没有人伦的畜牲也配跟三爷称兄道弟!”石头往贾珍脸上唾了一口,眼神极为厌恶。
贾珍既羞且怒,却又不敢回骂,石头手上血淋淋的斧头还架在他脖子上呢,不过贾珍显然还不死心,继续劝道:“环兄弟,如今整座京城已经是太上皇的天下了,那昏君远在辽东,前有强敌,后方失火,腹背受敌,只要太上封锁山海关,断其归路,昏君败亡只是迟早的事。环兄弟啊,你是绝顶聪明的人,不用我多讲,你应该都知道怎么选择了吧?”
贾环哂然道:“我自然知道如何选择了。”
贾珍喜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如此,环兄弟便放了我吧,我这便带你去觐见太上皇,以你的才华和能力,又何愁不被重用……呀!”
贾珍话没说完,额头便被燧发枪猛敲了一下,痛得他惨叫一声,鲜血汩汩流下来,把左眼都眯了,吃吃地道:“环老三,你……”
贾环不屑地道:“贾珍,就你这水平,还在我贾环面前摇唇鼓舌,什么太上皇,在我面前不过是个利欲醺心的老贼罢了。”
贾珍愕了一下,继而吃惊地道:“你……你竟然骂太上皇是老贼?”
贾环冷笑道:“太上皇当年本已退位,却因恋栈权力,多年来操控朝纲,垂帘听政,七十岁的老头子了,为了皇位竟然趁着皇上御驾亲征暴起造反,根本不顾外有强敌环伺。
他为了夺取皇位,不顾大晋江山安危,是对大晋不忠,对先祖不孝;为了无上的权力,置亲生骨肉于死地,是为不慈;为了一己之私,置前线数十万将士生死于不顾,是为不仁。
一旦前线失利,建奴大军必乘虚而入,女真铁蹄之下,大晋百姓必然生灵涂炭,国破家亡。
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慈之人,祸国殃民的老东西,叫他一声老贼已经抬举他了,应该叫他老反贼,老畜牲,人人得而诛之!”
贾环这一番话慷慨激昂,酣畅淋漓,骂得贾珍瞠目结舌,骂得徐文厚胸口急剧起伏,骂得一众王府士卫面露思索,就连那些叛兵也是低头沉默。
其实呢,纵观历朝历代,为了皇位骨肉相残的先例比比皆是,历史终究是由胜出一方书写的,站在道德高度上指谪皇权争斗无疑有些“幼稚”,当然,贾环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匡扶正义,只不过是他没得选,只能选择支持乾盛帝了。
没办法,义忠亲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