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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高层家族不是单个蹦躂的蚂蚱,”唐默抬眼看向他,眼神锐利如鹰,“他们是咬合在一起的机器。齐家掌着龙京的地下武装,李家握着半个城的金融命脉,赵家在官场上盘根错节,还有十几个小家族依附在他们身边,形成的那张网,牵一发就能动全身。”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的轻响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你只看到紫珊这次赢了商战,可你知道她用了多少心思?为了打通南方的供应链,她三天没合眼,把压箱底的人脉全动用了;为了锤死他们造谣的证据,技术部的兄弟连续熬了两个通宵,差点把伺服器都烧了。这叫取巧?这叫赌上了我们半个家业的险胜!”
“真要是撕破脸,你以为他们只会用这些手段?”唐默的声音冷了几分,“李家要是冻结我们在银行的账户,你让兄弟们喝西北风?赵家要是在官面上动动手脚,给我们扣个‘非法经营’的帽子,你觉得上官如能保我们几次?”
石万奎在一旁听得按捺不住,粗声粗气地插话:“大哥,哪用得着这麽麻烦?咱们夜堂的兄弟可不是吃乾饭的!”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眼里闪着狠厉的光,“齐家老爷子每周三下午必去城西的茶馆听戏,那条路的监控死角我们摸得比自家後院还熟;李家那个主事的好色,每周五晚上都要去‘金粉世家’找相好的,他住的那间套房,我们的人昨天刚换了新的门锁芯。”
他掰着手指头数着,语气里满是笃定:“只要您点头,今晚动手,明天一早就能让齐家老爷子‘突发心脏病’,让李家主事的‘失足坠楼’。夜堂的兄弟干这个十几年了,从无失手,保证查不出任何痕迹,100%乾净利落!”
“到时候那些家族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哪还有精力来找我们麻烦?”石万奎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再说了,这也是在帮上官如啊。您想,那些高层家族一直跟他不对付,我们先替他拔掉几颗钉子,他面对的压力不就小多了?说不定还得感谢我们呢!”
“感谢?”诸葛祥云忽然轻笑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几分冷静的嘲讽,“万奎,你是不是忘了上官如最在意的是什麽?”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在龙京的版图上轻轻点着:“从三年前他接手龙京的治安事务开始,就一直在强调两个字——稳定。不管是扫掉城南的黑作坊,还是整顿北郊的物流市场,都是为了让这盘棋稳下来。那些高层家族是麻烦,但他们就像棋盘上的老卒,虽然碍事,却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你们夜堂的手段是乾净,”诸葛祥云转头看向石万奎,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可你想过後果吗?杀了齐家老爷子,齐家人会疯;杀了李家主事的,李家会不顾一切地报复。到时候龙京的地下势力会乱,金融市场会震荡,甚至连官场都会跟着动荡。这不是上官如想要的,他要的是可控的秩序,不是一片狼藉。”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更重要的是,上官如现在对我们,是既利用又防备。我们安分守己,他能把我们当牵制那些家族的棋子;可要是我们闹得太过分,打破了他好不容易维持的平衡……你觉得他会帮谁?”
“别忘了,他终究是站在‘台面’上的人,”诸葛祥云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我们是‘台下’的势力。真到了必须取舍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我们,去安抚那些能摆上台面的家族。到时候我们不仅白费力气,怕是连现在的立足之地都保不住。”
石万奎的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唐默看着诸葛祥云,缓缓点了点头:“祥云说得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