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字正被咸涩海水浸泡成模糊的盐粒。
炼金刀同时贯穿尸守的刹那，路明非嗅到了血统深处的暴戾。黄金瞳在深海中燃成两轮熔日，炼金纹路沿着刀柄蔓上他暴起青筋的手背。
路明非的喉骨在三百米水压下发出破碎的吼叫。他单手持刀斩断三具尸守的利爪，另一只手死死扣住另一只尸守的后颈。
“哥哥要抓紧时间了。”路鸣泽的声音混着气泡从深渊传来。小魔鬼盘坐在一只体型硕大的尸守的肩上，黑色西装在海流中却纹丝不动。
在不远处的深水之中，白色的骨翼明明在表面上并没有那么大的范围，但此刻在这种情况之下却显得有些遮天蔽日。
刀刃斩断第七只尸守时，路明非终于触碰到真实的温度。少女珊瑚般漂浮的绯袴缠住他腰间，像命运纺出的朱色丝线。他忽然看到在一个暴雨夜，这个不会说话的女孩蜷缩在浴缸里，用防水笔在汽水瓶上写“世界很温柔”。
尸守群在头顶聚合成洪流，海底微光透过它们的肋骨，把斑驳影子烙在少女无神的脸上。
“原来是你。”路明非的黄金瞳滴落赤金色血珠，随后收紧臂弯，巫女服下传来温暖的触感。
当尸守利爪穿透他肩胛时，路明非甚至感到快意。疼痛终于让他确认这不是某个虚拟结局，怀中的颤抖是真实世界给予他最后的馈赠。
“这次换我。”路明非用额头顶住女孩冰凉的眉心，忽然希望海底的压强再强些，强到能把所有来不及说出口的道歉，直接压进对方跳动的心脏。
不是因为他看见了，所以他抓住了，而是他亲身经历过，所以才看见了。
每个男孩都要摔碎最珍贵的瓷器，才听得见心底暴龙真正的哀嚎。
而此刻唯一要做的便是，挥刀守护自己所珍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