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此时,持续三年的旱灾,也来到了最严重的一年。
包括洛阳在内的豫西 21 县,因地理条件恶劣,旱灾尤为严重,“人民始食谷糠,继以草根树皮充饥”。
还好,在这个时空里,刘镇庭一直在用自己的钱,购粮赈灾。
要不然,河南、陕西两地因为旱灾,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苦。
但也因为洛阳在持续救灾,导致陕西的部分灾民和河南的大部分灾民,纷纷流入豫西地区。
1930 年暮春的洛阳,太阳像个烧红的铜盘挂在天上,晒得土路冒起青烟。
刘家私宅。
正屋里,白鹤龄坐在刘镇庭旁,手里攥着厚厚的灾民统计表,指节都泛白了。
他穿的深色中山装沾了层灰,眼镜滑到鼻尖也没顾上推。
脸上的愁容像窗外的旱情一样浓,开口时声音都带着沙哑:“少将军,您看看这个 —— 民政部门昨天刚统计的,流入洛阳各县的灾民,已经两百一十万出头了!”
他把统计表推到刘镇庭面前,上面的数字用红笔圈着,刺眼得很。
“而且每天还在往这边涌,昨天伊川县、陕县等县,分别又接收了好几千人,都是陕西东部和河南豫中、豫东地区逃过来的。
“再这么下去,咱们仓库里的存粮,撑不过一个月了。”
刘镇庭听到这个数量,也颇为吃惊,皱着眉头问了句:“唔?怎么会这么多?再过两个月就要收麦了,灾民怎么没回原籍伺候庄稼?”
白鹤龄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一脸无奈的解释道:“少将军,去年冬天就没下几场正经雪。”
“今年开春到现在,又是一滴雨没下!地里的庄稼早就焊死了......”
他伸出手,比划着:“我上周去偃师县巡查,地里的土裂得能塞进拳头,播下去的麦种刚冒芽就被晒死了,连井水都快干了,村民们没水没粮,不逃过来等死吗?”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陕西那边情况也不好,华县、渭南一带,已经有人吃树皮、观音土了,逃过来的灾民里,好几个孩子都饿脱了相。”
刘镇庭的眉头拧得更紧,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心里快速盘算着。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是我疏忽了,最近心思都在工业和部队换装上面,倒没留意天象。”
他看向白鹤龄,眼神里带着几分歉意,关切的说道:“辛苦云衢先生了,既要负责洛阳的发展,还得操心市政工作,盯着灾民安置。”
白鹤龄连忙摆手,脸上露出几分敬佩:“少将军说的哪里话?和您比,我做的这些根本微不足道。”
他话锋一转,又回到正题,语气犹豫起来,手指攥着衣角:“只是…… 少将军,我有个不情之请,您看…… 咱们要不要下道命令,暂时拒收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