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周身的空气仿佛都降了几分温度,廊下的冰藤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叶片微微蜷缩起来,连花朵都收敛了几分光泽。
他能想象出当时的惨烈,雪凛肯为护着他的家人与强敌对抗,这份情分,他记下了。
“从那以后,雪凛领虽仍护着我们,却也不敢再与寒冰鳄妖域硬碰硬,毕竟整个冰龙妖域的安危都系于他一身,”
龙羽凝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对现实的妥协,像被磨去棱角的石子,“他只能让我们换了住处,搬到这偏僻的巷子里,隐姓埋名,对外只说是远房的旁系亲属,连孩子们的龙角都要用秘法隐藏。
孩子们修炼时也得小心翼翼,不敢暴露龙族血脉,更不敢提及你的名字,怕引来更大的祸端。”
她叹了口气,目光越过廊柱,望向庭院里正在和林睿说笑的孩子们,眼中满是疼惜,像看着被风雨摧残的幼苗:
“即便如此,寒冰鳄妖族仍不依不饶,像是附骨之疽。
他们派了不少眼线在冰龙城游荡,好几次都差点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全靠雪凛领派来的暗卫拼死阻拦,才没出事……可那些暗卫,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折损了大半,都是为了护我们才……”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更让人忌惮的是,”
龙羽凝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压得更低,像怕被人听见一般,带着一丝恐惧,“我们查到,那寒冰鳄皇背后似乎有更强的势力撑腰。
有一次他们追杀我们时,曾放出过一道带有‘黑煞’印记的符咒,那符咒炸开时,黑雾弥漫,带着蚀骨的毒性,是上界一个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的标志。
雪凛领说,那组织背后的主人深不可测,手段狠辣,连几大妖域的领都要让他三分,冰龙妖域实在招惹不起,只能暂且忍耐。”
所以,他们只能忍。
忍气吞声地隐藏,小心翼翼地修炼,眼睁睁看着护卫为保护他们而倒下,却连反击的资格都没有,这种滋味,比杀了他们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