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速带我前去!”
李渊踩着朝靴快步穿过后花园,晨雾还缠着花枝未散,几株早梅的冷香混着泥土气飘来,却压不下他心头的急切。
转过一道雕花木栏,前方八角亭中的景象骤然撞入眼帘——玄色袍角垂落在青石板上,银线曼陀罗纹被晨光浸得隐约发亮,墨离正背对着他坐在亭中石桌旁,一手支着亭柱,一手捏着青瓷茶盏,竟真在慢条斯理地赏着栏边初绽的红梅。
青铜鬼面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只余嘴角那道锋利的弧度,随着喝茶的动作微抬。
亭外七名暗卫如墨桩般立着,气息沉得像融进了晨雾里,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玄铁发冠上垂落的两缕墨发,被风拂得轻晃,偏偏他指尖捏着茶盏的动作稳得很,茶汁未洒半滴,倒比李渊这赶路人更像此间主人。
“墨离教主倒是好兴致。”李渊停下脚步,压下心头的讶异,声音里带着几分君主的沉稳,却难掩一丝试探——他原以为对方是来急商要事,竟没想到会是这般闲适模样。
墨离闻言缓缓转身,黑曜石瞳仁在鬼面下泛着冷光,目光扫过李渊微乱的衣袍,才将茶盏搁在石桌上,青瓷与石板相碰的声响清脆,却让周遭的空气更沉了几分。
“陛下既知我来,何需明知故问?”他声音透过面具滤得低哑,指节轻叩石桌,“昨日妙灵药馆的异动,陛下该比我更清楚。”
说话间,腰间悬着的青铜骷髅链坠轻轻晃动,撞出细碎的骨鸣,与亭外的风声、梅香搅在一起,莫名添了几分压迫感。
墨离抬手示意对面的石凳:“陛下不妨坐下来,喝杯热茶再谈——这茶是刚烹的雨前龙井,凉了便失了味。”
李渊漫步上前,坐至其前,眼神紧紧地盯着眼前之人,却不喝茶,而是语气略带猜疑道:“极夜教的情报还真是神速,仅是昨日之事,墨教主却已然知得详细,佩服,佩服。看来长安也还是容得下极夜教的青睐,不知哪一处住的最安适?朕便为墨教主好生安排一番才是。”
面对李渊的试探,夜无寒丝毫不中招,转移话锋道:“陛下,我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还是留在后面再谈吧,当下,我正有要事要同陛下商量。”
李渊闻言轻笑一声:“哦?朕还真挺好奇墨教主是为何事而来?”
夜无寒也不再过多废话,开门见山道:“实不相瞒陛下,我教确已研制出了能够治疗‘烂根瘟’的药物,并且已经正在批量生产。”
“朕也听说了,昨日妙灵药馆的那奇特的药物,却真能治好感染者。”
“想来是我教尊崇世界安平,而令足下之徒给予的,这样也好,无需我过多解释了。”
夜无寒说罢便对一旁的暗卫使了个眼色,一个暗卫立马将两幅厚厚的卷轴放在了桌上。
“这些事?”李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夜无寒摊开手依次介绍道:“这是药物的药方以及制作详情,这是‘烂根瘟’的本质和原理研究报告,如今经过测试已经完全可以根治这病毒了。如今,我将它送与陛下,好让天下黎明百姓康复,让长安恢复往日的繁华。”
“送与?”
李渊更是惊疑,他实在想不透极夜教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此无价之宝,只要极夜教想,那其中的获利不敢想象。
“没错,我极夜教虽被世人所误解,冠以邪教之名,但其令天下大同的初心始终如一,并非仅仅这次,只是这一次是极夜教最大的一次成就,陛下若疑我有邪心,尽可让太医院之人测试药方的可行性。”
李渊是彻底混乱了,若真是如此,那曾经那些皇城被抢过的商车,被暗杀的高官,被偷去的情报又算是什么?
但尽管不能理解,如今眼前的利益却是真实,李渊没有拒绝的理由,这场瘟疫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河洛的经济也已经遭受了重创,他赌不起。
李渊郑重道:“那朕便替天下百姓谢过极夜教了,只是我大唐向来不欠他人,若真是送与,恐怕让人耻笑之大唐的气度,故而这些东西墨教主开个价吧,朕定不会拒绝。”
夜无寒心中有些淡淡地惊喜,开口道:“陛下有此之心,是天下的福分,既然如此,便以三千两黄金为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