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历3771年10月21日晨
晨雾漫过夜王府的青石阶,把朱漆大门浸得发暗,铜环上凝的湿露,是昨夜忽至的秋雨,碰一下便沾得指尖发僵。
夜无寒立在阶下,墨黑锦袍的下摆扫过阶前几株枯槁的苍耳,他抬手时,长发随风晃了晃,恰好挡住眉峰那点不易察觉的蹙痕。
“油纸伞带上。”刚递罢,又将加绒棉丝衣给去,“晨间风寒,多穿些的好。”
白仁生微微颔首接过,开口道:“我不在,教里……”
“你且放心。”雾里传来一声远寺的钟,“忙的过来,何文道和陆凡都是能主事的,只是你……昨日刚回,今日却是要去得这么快?”
“哎——”白仁生轻息一声,看了看自己的包袱,“没办法啊,悬壶济世,本就是该多离家的,东西拿了就得走。”
夜无寒微张地唇缝吸入一口晨霜,将手轻轻搭在了白仁生肩上:“一路小心,早点回家。”
白仁生认真地抿嘴点了点头:“嗯,一定。”
说罢便转身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刚上马车时,却又回首望一眼,才进了车厢。
夜无寒对车夫叮嘱道:“记住,一定保护好他的安全,你可以死,但他不能,懂?”
“是教主!”
车夫扬鞭时,鞭梢只轻轻扫过马耳,那匹枣红马打了个响鼻,蹄子踏碎阶前的残霜,马车便顺着青石板路缓行起来。
车轮碾过路面的凹痕,发出“轱辘——轱辘——”的沉响,起初还能看见车帘边角垂着的玉坠晃了两晃,后来声响渐渐淡了,车影也被巷口的老槐树遮去大半,末了只剩一点青帷角,在风里晃了晃,便隐进了晨雾里。
“呼——”
夜无寒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几滴檐角的冰凉打在他的脸颊上。
直到这一个月左右白仁生不在身边,夜无寒才深深体会到了那种无力感,心悴感,以及他不可或缺的价值。
伸出右手,接下雨滴,孤独与归属在心间结成矛盾:我到底是主动渐渐忘却了过往的孤身,变得优柔寡断,变得顾前虑后,变得离不开亲朋,变得抛不下情谊。
这一切,是好的征兆吗?
我或许应当思考,如果某天突然失去了这一切的一切,那要如何让自己的内心放下。
得而复失,远比一无所有来得更可怕。
夜无寒缓缓从身后掏出最近那本一直被随身携带的奇书,翻开最近看到的一页,目光定格在那被画线的一句——
断恩义,抛肝胆,弃缠绵,人情冷暖,皆作陌路风烟。
邪魔之本固然此,习术不得不进。
——
马车上的白仁生眼神和缓地看着手中的特批出城令,皑皑苍丝间多了几分坚定。
……
到了饭点,众人一如既往地会聚夜王馆。
孙天侯,朱成罡,紫蛛儿,华灵清,陈林,狮驼王,迈克·威廉斯,大卫·石尅门,司天法,何文道,陆凡,紫霞。
馆内喜庆洋洋的,这才是常态。
朱成罡一边刨着甜粥,一边看向主座上的夜无寒,唇齿不清地问道:“大哥,我说你,昨天突然跑哪儿去了?怎的突然就不见了人?”
“处理一些事。”夜无寒毫无所谓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朱成罡也是机灵,自家大哥他可太了解了,他既然说得模糊,那定是不愿详说的要事,索性也转移了话题,唇角带着不明所以的笑,道:“说来巧,昨日你不在,那秦家小姐却是来找了你,我说你不在,她像是失落地回去咯。”
“就事论事,何必修饰?”夜无寒缓缓摇了摇头,放下茶杯,问道,“她来找我,可有要事相谈?”
“要事?我是不懂什么要事啊。好像就只单纯问问你的状况?说是最近城里不安分,她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朱成罡抠了抠耳朵道。
“哈哈,想来怕不是念在心头?可惜是呆子去开的门,给人吓得去了也说不准?”孙天侯一人调侃两人道。
“欸——我这——”朱成罡撅起嘴站起身来,右腿踩在,单手搭在腿上,显露出一个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