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李云苏来,李云玦就拉着李云璜走。李云苏关照两人,千万不要乱跑。李云玦扔下一句,「小丫头居然敢管哥哥们」便扬长而去,李云苏也是无奈。
再看向裴世衍的目光,李云苏行礼:「衍哥哥」。
「你怎和我如此生份?」裴世衍很是惊讶。
李云苏突然也惊觉,想起上一世和裴世衍之间,无话不说,嬉笑打闹。即便今年六月前,还一起上树掏鸟蛋,如今怎麽真的就生份了?
李云苏脸上有点讪讪,不知道如何解释。
裴世衍是个温润之人,不愿让人尴尬,便自顾自说,「是不是我脸色不好?最近确实烦恼。」
他依然是那个浊世公子,李云苏心里叹了口气,只是他真的年纪太小,太不懂人心的险恶,不懂那些大人的局真的会杀人。
「衍哥哥看上去,确实不好。想来是为韫姐姐事烦恼,哥哥可曾想得更深?」李云苏真心希望他快点长大成熟,否则她担心这一世裴世衍还是会被逼娶了长宁公主,从此成为皇家附庸。
「只能说世事无常。」裴世衍叹了口气。
「不是!曾令荣南苑身残可能确实是世事无常,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能跳入山涧救韫姐姐,绝对不是世事无常,分明就是一个局。」李云苏非常肯定地告诉裴世衍。
裴世衍睁大眼睛,露出惶恐,看着李云苏,「你如何知道?」
李云苏说,「我不知道谁在何处如何做的手脚,我只知道裴爷爷不能出山,裴叔父不能入阁,而你不能入仕,当是很多人更愿看到的。
三立书院逐年势大,无明法不让办学,有些人对裴爷爷无能为力。所以他们只能用阴私,让裴叔父不入阁。衍哥哥,你可知道你们裴家,当执北学牛耳?」
裴世衍从来没有听父亲讲过这些,他只听父亲讲过祖父的人品学问,他知道祖父在老家办了一个三立书院,他不知道三立书院影响很大。
父亲向来谦逊,更不会跟他说裴家当执北学牛耳这样狂妄的话。听李云苏讲完,裴世衍整个人都懵了。
「所以,衍哥哥,这个局是在山涧救人时,就做下的,不是现在。为当下曾令荣身残,世韫姐姐后生幸福苦恼,实是太小,也太晚了。」
李云苏抿了一下嘴,还是决定把下面话讲出来,「哥哥出身裴家,是书香名门。云苏出身英国公府,是勋贵世家第一府,你我本就不当有童年。「
「我自经历中秋宫中事后,便知道,如我们不能快快成长,一旦遇事便是家中负累。「
「只有我们快快成长,才能接父兄重任,微则避祸,中则泽家,广则救世。「
「衍哥哥是读书人,想来也存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志。愿衍哥哥快快成长。」
说完,李云苏便行礼告退了。因为她知道,裴世衍需要好好消化自己的话。而自己有太多不能跟他说的事,牵涉自己的重生,牵涉英国公府目前遇到的威胁,所以再留则多说多错,不如一默。
裴世衍呆立在杨树下,一阵秋风起,黄叶飘落,真是「秋风暗度千山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