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李威的算盘中,竟然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上策,先发制人。把云璜的身世公布出去,让歹毒之人,都歇了心思。」
李威没有说话。
「中策,继续瞒着。云璜托病不行,万一今上点明病愈要见,你也是没有办法的。国子监事可见,现今陛下尚不想撕破脸。不如便说他的姨娘病了,英国公府忠孝治家,便不见了。」
「下策,敢紧躲开。就是你把他送走,连马姨娘,带玉佩丶密旨都送走,送到没人知道的地方。」
李威呵呵一笑,「那不还是中策更稳。于功于情,今上还是要顾念一点的。」
「可你并无从龙之功!」邓修翼实在腿疼得不行,跌进了椅子里,捂着膝盖。
李威拄着拐,进了内室,拿出一个瓷瓶。「我脚跛多年,这个伤药能缓疼痛。辅卿,你且拿去。」
薄薄的烛光打在邓修翼的侧脸上,无须的下颌光洁如冷玉,偏被眼角的两道细纹破了圆满。鼻梁孤峭得近乎嶙峋,微薄的嘴唇淡得好似褪了色的朱批。偏他的瞳仁里面,透出的是对李威的不忍和对未来的忧虑。倘若他和李威的话被李云苏听到,李云苏当引邓辅卿为知己。这个人对未来的预见,对风险的警觉,可能远远超过自己的父亲。
送走了邓修翼,李威命人请林氏来书房叙话。林氏离开书房,匆匆去了马姨娘的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