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的说法是,依祖制,太监不能干政。
暗里的本质就是,我们辛苦读书考中进士,还要做政绩,被考察,才能一步一步升上去。而你邓修翼只要舍了身上的一点零件,就可以一步登天,左右天子,凭什麽?
邓修翼苦笑。
「裴大人。」邓修翼依然拱手。
「邓公公,所谓何来?」
「请二公子出来接旨。」
「啊?」裴衡很惊讶,于是让小厮去叫裴世衍出来。
不一会,裴世宪陪着裴世衍就出来。裴世宪看到邓修翼时的表情,有那麽点点终于盼来的激动。邓修翼垂下了目。
「宣陛下口谕,」三人跪倒在地,「裴衡之子裴世衍,明日未时,候于诸王馆。钦此。」
裴家本是诗书之家,熟稔礼仪制度,裴衡一听诸王馆,便知道是个什麽所在。
「邓公公,犬子年方十二。且这选驸马之事,不当自行报名,礼部初选吗?」裴衡跪着道,邓修翼听罢一脸无奈。
这时裴世衍才知道自己面临什麽事情,也惊讶地抬头看着邓修翼。
邓修翼敛目道:「陛下口谕如此,咱家也不知道。至于明日去了如何,咱家也未预知。」
裴衡站起来,拉住邓修翼的衣袖,「邓公公,烦请告知一二。」
邓修翼拽出自己的袖子道「裴大人,实无可奉告。」说完邓修翼便转身了。
裴衡还待上前阻拦,被裴世宪一把拦住。「父亲,我去问。」
于是裴世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邓修翼身边,「邓公公,借一步说话。」然后拉着邓修翼偏转至自己的小院。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邓修翼才下了伪装的面具,苦着脸对裴世宪说:「则序,这事真是一言难尽。我便长话短说。」
于是邓修翼把去年夏日英国公府赏花会事,中秋李云苏在宫中差点被长宁淹死的事都一一说了一遍。
然后对着裴世宪说,「三小姐早预料到长宁公主有意二公子,但是她也不知道这个情何以起。更关键的是,陛下用如是之小棋,便可堵了裴大人与你的仕途。再加上今年科举你的文章被调包事,我怀疑就是陛下授意。
前不久,监察御史张永望弹劾都察院右都御史潘家年贪污。陆楣死前告知,有证据,但是陛下不让查了。凡是种种,皆是陛下对裴家的釜底抽薪之计。也怪我,一事接一事,忘记提醒则序兄尽早将二公子送出京。我亦没想到陆楣死事尚无眉目,陛下竟先动了此手。」
「如此说来,是躲不过了。」
「来的路上,我亦思虑过。下策,便是让礼部去闹,然后拖延。至于是否能拖到三年后则序兄高中,变数甚多。且可能陛下会藉此发难,除去袁次辅。而且,陛下让我今日来传旨,也是看看明日朝会时礼部会不会发难。」
「上策呢?」
「没有上策,还有只一中策,便是经裴桓老丶裴大人同意,则序兄另立门户。这样一来,即便二公子尚主,亦不影响兄入仕。只是则序兄将来恐因此而被攻讦,缠绵不休。」
「若要说上策,就是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