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未时进了糕点后,整整一日没有水米为沾,整个人都虚弱无比。
铁坚抬眼看到她都裂开的嘴唇,便倒了一碗水。云苏急忙捧过,大口喝来。陆楣在正阳门外茶楼二楼的雅间里面看到了这一幕,也未阻拦。因为他知道今天李武不会来,所以李云苏不能马上死掉。
日一偏西,则气温骤降,秋风阵起。云苏身上只有中衣,她忍着背上的痛,把自己蜷缩起来。铁坚不能给她蔽衣,只能别脸不看。
酉时一到,鼓声响起,一百零八响后,城门关闭。
陆楣掸掸衣裳上的灰尘,起身下楼,指挥锦衣卫把云苏放下,让铁坚将云苏送回了教坊司。
云茹接到云苏,立刻给她清洗,上药,喂水,喂粥。云苏大口地吃着,便沉沉睡去。
八月十七日,寅时,邓修翼还是来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法子,竟然弄来了一些药交给了云茹。云苏比之昨日虚弱,也不说话,只伸手握了握邓修翼。仍是铁坚,押着李云苏去了正阳楼门口。
是日,已经有国子监的太学生开始了抗议。抗议的理由是,李威并非谋逆,陛下从未明旨定李威谋逆罪,锦衣卫擅权专行。又有科道言官在左顺门叩阙,请求皇帝严惩陆楣专权。陆楣听锦衣卫的报告,吐掉了嘴里的剔齿签。
云苏在正阳门前,又被吊了整整一日。是夜,云茹给云苏煎了药服下,云苏比昨日睡得好很多。
八月十八日,寅时,邓修翼继续前来,看着云苏比昨日好,他略略放心。铁坚送行,一如前两日。
这时,国子监抗议的太学生已经达百馀人,有御史大夫上了奏章弹劾陆楣,左顺门叩阙之人达数十人。
内阁次辅袁罡进宫见了皇帝,询问正阳楼前之事。皇帝顾左右而言他,但袁罡表示不知道经过,无法将叩阙之人予以驳斥。最后皇帝简单出了中秋夜发生的事情。
袁罡听罢略一思忖,疑惑问:「陛下可有亲见李武?」
绍绪帝一愣,道:「未曾。」
「倘若不是李武,而是有人嫁祸呢?去岁秋獮,先后两拨,一拨已经证实乃李顺所为,另一拨至今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倘若又是此人施为,故意迷惑陛下,引群情激愤,陛下该当如何?」
绍绪帝未发一语,他确实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陛下,西苑禁卫森严,无论刺客何人?没有内应,如何进得?」袁罡继续道,「去岁秋獮,另一拨人,大抵应亦是勋贵。勋贵子弟入锦衣卫者,众矣。还望陛下三思!」
绍绪帝抬眼深深看向袁罡。
「请陛下速召陆楣回宫,询问清楚。」袁罡拱手道。
绍绪帝下令,召陆楣回宫。
随侍的邓修翼心里直给袁罡比了一个大拇指,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陆楣一脸懵地进了宫,看到了袁罡,拿着眼神问邓修翼,到底什麽事?
邓修翼比了一个陆楣看不懂的眼神。
待陆楣叩完头,绍绪帝问:「陆楣,我且问你。那日你追去,可曾看到贼人的面目?」
陆楣觉得莫名其妙,一个跑一个追,若能看到面目,那不就追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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