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湖上那家伙的算计,我岂能让他遂意?”
刘暮舟深吸一口气,突然将虞丘采儿往怀里拢了拢。
“那就不是他的算计,算是我主动。”
虞丘采儿却翻了个白眼:“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你什么脾气我不知道?少违心了。”
刘暮舟无奈一叹,却又笑了起来:“我说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想法没有用的。我遂他意,会耿耿于怀过不去。任你自生自灭,也会耿耿于怀过不去。所以……这个局破不了的。两害相较取其轻,让你活着才最优解。”
虞丘采儿反问:“不违心?”
刘暮舟摇了摇头:“没人告诉你,我就是那种很理智地选择做不理智之事的人?”
虞丘采儿转头望向山下,呢喃道:“原来明知山有虎,是不得已。”
刘暮舟笑道:“也是勇气啊!”
虞丘采儿却道:“若有人知道你我为此事纠结,定要觉得我们矫情。不过就是男女之事,对很多人来说,既然非得如此,那睡一觉便是,毕竟有不得已的苦衷,是可以解释的。”
话锋一转,虞丘采儿摇头道:“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刘暮舟深吸一口气,呢喃道:“这些年来凡事皆在我算计之中,我都有点儿飘飘然,自觉算无遗策。也是很久没尝到这种不得已、没得选的滋味了。”
的确,自从出现在炎宫城头之后,多年来许多事,都在刘暮舟掌控之中,即便十三年前非要进昆吾山,刘暮舟也早就将外界之事安排得妥妥当当,他也有自信那些事会按照他的想法发展。
可眼下,他确实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于是虞丘采儿好奇地问了句:“为什么非得这样才能救我?”
刘暮舟笑了笑,轻声道:“我修混沌万象,混沌之息早入神魂精元。你要吸食天地灵气,故而那毒素入侵神魂。要将混沌之息过继与你,唯有破你阴元。其实,倘若我修为再高两境,应该是有法子的。只不过现在……无计可施。”
虞丘采儿闻言,笑着说道:“那还真没法子了。”
事实上,她还是想要尝试一番。
故而她在一瞬间将寒气散布于奇经八脉,本想自断经脉而亡的。可她没想到,刘暮舟的混沌之气在一瞬间就如狂风过境,将寒气一扫而空。
刘暮舟无奈摇头:“师姐,我说了你做不到的。别说你我炼气士修为同境,就算我低你一境,我也能在疾速之下让光阴暂停。只要我想拦,法子多如牛毛。”
虞丘采儿一皱眉:“那你不能不拦吗?”
刘暮舟摇头道:“我说了,两害相较,取其轻。”
虞丘采儿顿感无力,她本想在这最后的光阴,就这么躺在刘暮舟腿上,最后安然死去。
可……她也知道,刘暮舟决定的事情,几乎是难以改变的。
她只能沉声道:“即便现在活了,将来出去,我还是会死。你拦我一时,拦不了一世!还是说你刘暮舟只是求个心安,不让我死在你面前而已?待将来出去,我死在你视线之外才刚好遂了你的心意?”
刘暮舟笑道:“师姐,倒退二十年,诛心言语对我有用,现在无用的。若是有用,他哪里犯得上用如此下作手段?”
刘暮舟也不知道,湖底一座大殿之中,紫衣青年给自己倒了一碗酒。
之所以要将那粉色珠子捏碎,不是为了让刘暮舟确定是他自己毁掉了解药,而是紫衣也怕自己下不去狠手。
解药唯有那一枚,毁了,就再无回头机会。
猛灌一口酒,紫衣呢喃一句:“你就不该让我拥有人性,人性这东西太复杂了。”
他自然是说给被困天外的本体说的。
有些人就是有一种天然的魅力,能让人想跟他做朋友。若让他跟刘暮舟面对面厮杀,他绝无现在的愧疚之意。可用此手段去坏人道心,紫衣竟是觉得有些不齿。
而山巅之上,虞丘采儿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虽说她比刘暮舟年纪大,但她真没有刘暮舟那般心智。只不过,谁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她下定的决心,也没人能阻拦。”
于是她笑着问了句:“那你会告诉她吗?”
刘暮舟不假思索,立刻答复:“会,如实答复。人做什么事,本就该承受相应后果的。毕竟说来说去,我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