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头,“那凤台在哪儿?他不知情对吗?”
刘暮舟轻声道:“城里。
要让他知情还得了?在渡龙山上时,老家伙就在他身上留了印记,我们跟凤台说的所有事情,老东西一清二楚。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无人知道完整的计划。”
钟离沁沉声道:“那你昨日所言,还是有故意没告诉我的?”
刘暮舟没答话,作为截天教主,名声之大,自然会引来许多目光。
钟离沁也不好作,只得强装作无事生。
这里面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最让刘暮舟意外的是,那个李恪竟然也在后方坐着,身边还有一位女子,却不是惊梦园那位。
刘暮舟便以心声询问道:“姐夫,李恪与红尘剑宗有旧?”
瞿文远答复道:“干山李氏么?嗨,宗门有位长辈的孙女儿不听劝,嫁给他了。
你也知道,这宾客不全是我的,有些是门里各个堂口的朋友,人家都是来捧场的,自然得欢迎。
这就跟凡人之间,亲戚托亲戚嘛!”
刘暮舟笑道:“明白。”
说话时,他还在盯着李恪。
方才刘暮舟进来时那么大动静,李恪自然现了刘暮舟的目光。
刘暮舟原以为他会满脸愤恨,万没想到,李恪竟然端起酒盅,一脸谄媚的遥遥向刘暮舟敬酒。
就这个举动,使得刘暮舟心中一阵厌恶,故而也没理他。
此时桌子底下,钟离沁死死抓着刘暮舟的手,死活不愿意松开。
刘暮舟嘴唇微颤,手也紧了些。
要不要告诉钟离沁这件事,刘暮舟是挣扎了很久很久的。
之所以会说,是思前想后之后,觉得自己的事情,都应该让她知道。
与其事之后她难过,倒不如提前说了,让她有些准备。
死是大概率不会的。
刘暮舟挤出个笑脸,以心声言道:“下次再见,咱们先不管什么天下大事,先去想去的地方,逛个一年半载的。”
钟离沁点了点头:“好。”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丫头你照看好,好孩子要是还老是告她师姐的状,你就收拾他。
这次没带着,怕的就是那丫头胡来。”
钟离沁又点了点头:“嗯。”
刘暮舟深吸一口气,取出了一张符箓。
“时候差不多了,我……”
钟离沁还是死死抓着刘暮舟的手,不愿松开。
刘暮舟挤出个笑脸,也不管有多少人了,转身抱住钟离沁,轻声言道:“一切都乎我的预料太多太多,我本想只做一个逍遥剑客,可不知怎的,活着活着就活成这样了。
归根结底,我尚有一命在留存,是因为很多人暗中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像老祖宗、师父,还有南玄、死在天幕那些前辈。
还有李乘风以及死去的截天教前辈,他们是有期望于我的,我不能置之不理,若置之不理,还是你喜欢的刘暮舟吗?”
钟离沁强忍着泪水,沙哑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拦着你。”
刘暮舟再次以心声言道:“昨日我没全说真话,其实这场布局,从我站在积雷原炎宫城头之上起,就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
玉简之中有全部的布局与谋划,这个只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对了,老丈人跟丈母娘在城里,老白也在,今日钟离镜石插翅难逃。”
说罢,刘暮舟起身往外走去,没过多久就又回来了。
他还是坐在刘暮舟身边,可是……钟离沁知道,刘暮舟已经走了。
此时此刻的入世城里,钟离凤台坐在窗前,拿着干净白布,擦拭着他的阔剑。
门很快被人敲响,钟离凤台眯了眯眼,终究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沉声道:“进!”
门吱呀一声打开,进来的老人身形佝偻,左耳夹着一朵红花。
“凤台!”
钟离凤台却没抬头,擦的阔剑吱吱响。
“为什么要背叛钟离家,为什么要害死我爹,为什么要让我背上盗剑恶名?”
红衣戴红花放这位,除了钟离镜石,还能是谁?
这是从他“死”
后,第一次以真身出现在人前。
老人转身关上门,长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