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羽望着御书房的大门，一瞬失神。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风琪两个人。他慢慢走近了风琪。
风琪一脸平淡，泪水却不听使唤地一直往下在淌，明明是泪流满面，却又面无表情，这画面诡异又让人觉着心酸。
楼羽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递到了风琪的面前。
风琪没有接，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楼羽一怔。
有了兵权和人心的保障，这次的大局也已经定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该怎么样安慰她才好？
楼羽的心绪被风琪的泪水扰乱，他很想将她揽入怀中，但却没有勇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爷，如今朝局动乱，您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风琪道。
“可是……”
“王爷，我想一个人静静。”风琪打断了楼羽的话。
楼羽抿抿唇，终究还是说了一句：“对不起，上次，是我把话说得太过了……”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风琪以宇文筝的身份入了后宫，就一直找着各种理由，没有侍寝。楼萧对“宇文筝”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也没有勉强。
是他太在意风琪，才会头脑混乱，出言伤了她。
“无妨。”风琪只冷冷地应了一句。
楼羽自知理亏，也不想再多做解释。他点了点头，默默离开了御书房，又叮嘱门口的侍卫好好把守，务必确保风琪的安全。
待楼羽走后，风琪终于忍不住，蹲在了地上，失声啜泣。
刚才楼萧失去理智，突然向她倾吐心迹，她并非不动容的。她本就是性情中人，从前的过往，她也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她记得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她和楼萧定情的时候，她在桃花树下，正跳着舞。
当时，漫天的花瓣被轻风带起，画面妙不可言。
就是在那样的美好里，她的一个回眸，便将他带笑的容颜印入了眼底，也刻进了心里。
“表哥？”她说话的时候，脸还微微发烫，已然忘记了被人偷看跳舞的气愤，心里唯有淡淡的惊喜，和浓浓的羞赧。
轻风带起了楼萧翩飞的衣角，也吹散了他额前的刘海。那时候的他，眼眸中还没有阴鸷，多的是空灵飘渺的气质。
就是在那一瞬间，她的心彻底沦陷了。
“今日我听舅父提起，要将你嫁给我？”他轻启薄唇，唇角的笑意却依旧温暖。“你可愿意？”
后来他们说了好多好多话，说了什么，她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后来楼萧轻声问了一句——你愿意嫁我吗？若是你愿意，我愿以江山为聘，许你一世荣华。
当时她毫不犹豫地点头了，抛去了所谓的矜持，所谓的怀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但却不为江山，不为荣华。
只为年少时那一瞬的怦然心动。
然而这些，都已经化作泡影，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年多以来，风琪从来不允许自己回忆她和楼萧那些“美好”的画面，只一门心思，想要了他的命，要他当着自己的面，承认自己犯下的恶行。
而真当楼萧失了心智，一无所有的时候，她的心却也跟着痛了，没有想象中复仇后的快感，反而如同被心脏掏空了一般，茫然无措。
碧儿得了楼羽的准许，匆匆走了进来，看着风琪哭得心碎，忙忙上前抱住了她。
“碧儿……”风琪将头扑进了碧儿的怀里，呢喃着碧儿的名字，无助地抽泣着。
“碧儿，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我还是会心软，会心痛……”
碧儿并不言语，只是默默地抱紧了风琪，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或许，当小姐把这一切都说出来了，发泄了，就好了。
她能做的，也只有陪着小姐，陪着她把过去的不快乐给丢掉。
风琪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眼前的种种，都是楼萧和她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紧接着，便是慕容如意那一张慈悲的脸，还有她坐在慕容如意的膝上，与她相视而笑的温馨……
“小姐，没事的……想哭就尽情地哭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