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深宫的另一头,风琪正在花园散步。
此时已近亥时,几乎没有人在御花园里走动了。风琪和碧儿又随意逛了一圈,见附近无人注意她们,便往冷宫的方向走去。
上次欣嫔谎称有子,又陷害风琪,被楼萧下令杖责了五十大板,而后被押入了冷宫。
这处宫殿是冷宫中最偏僻的一处废殿,地方小不说,一直没人打理,荒草丛生。
如今在幽冷的月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荒凉。
风琪与碧儿到的时候,只听见最里面的屋子里传来了欣嫔的歌声。她的声音本来就很尖锐,这唱出来的调子又是凄凄惨惨的,回**在这空旷又冰冷的宫墙里,不禁让人毛骨悚然。
碧儿略单担忧地看了风琪一眼,本来想劝她不要进去,唯恐她受到欣嫔的伤害。
但风琪面色镇定,毫不犹豫地就踏进了宫殿的大门。碧儿忙忙跟了过去。
两个人进去之后,看见里面的屋子里燃了一盏微弱的烛光。再踏进屋子,发现一个看守着欣嫔的老嬷嬷,正扬着鞭子在不断地打着欣嫔。
“闭嘴!不准在唱了!你给我闭嘴!”
老嬷嬷估计是被欣嫔的歌声给吓到了,下手毫不留情,鞭子狠狠地打在了欣嫔本来就娇弱的身子上。
欣嫔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但她好像疯了一般,依然还在断断续续地唱着曲子。如此狼狈又狰狞的模样,配上那一曲强调,实在让人瘆得慌。
风琪看到了这一幕,内心还是有些不忍。她示意了碧儿一眼,碧儿忙忙上前,喝道:“不要打了!宁妃娘娘在此,还不行礼问安!”
老嬷嬷看到了风琪,连忙停下了手,慌忙跪在地上行礼。
“老奴见过宁妃娘娘……”
风琪并没有理睬她,只给了她一个眼色,让她退下。
碧儿道:“宁妃娘娘有话要问欣嫔,你且退下吧!”
老嬷嬷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将破落的房门轻轻掩上。
风琪瞧着此刻欣嫔的模样,一时间感慨万千。前阵子还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女子,如今披头散发,满目疮痍,实在令人唏嘘。
欣嫔虽然狼狈,但还是想要在曾经的敌人面前保持一份骄傲。她冷冷地看着风琪,也不说话。
风琪也同样深深地注视着她,片刻后,从怀里拿出手绢包好的点心,递到了她的面前。
“听人说,你最爱吃杏仁果子,我给你带了些过来。”
欣嫔却一挥手,狠狠地将糕点打落在地上,喝道:“不用你假好心!我就算再惨,也不需要你的施舍和怜悯!”
风琪扫了一眼落了一地的点心,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是,我的确是假好心。不过你既然都如此落魄了,有一顿是一顿,为何还要强撑着脸面,就为了那么点可怜的自尊呢?你拒绝了我的怜悯和施舍,又能得到什么呢?!”
“宁妃,你少得意!”欣嫔气急,纤长却沾满了污垢的手指怒指着她,鬼魅般的脸上,先出了几分憔悴和虚弱。
“你要记住,你已经不是那个荣宠的欣嫔的,背后也没有手握兵权的哥哥替你撑腰了。你现在不过就是冷宫中的一只蝼蚁,连这里的嬷嬷都可以肆意打骂,踩踏,你觉得……你还能和我犟什么?”
风琪不急不慢地说这话,语气清清淡淡,仿佛在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欣嫔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片刻后,自嘲地笑道:“荣宠?!呵呵!皇上从始至终就不曾爱过我半分,他娶我,不过也就是看在我哥哥的份上罢了!他不过是做戏给人看,如今,竟然连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
“那是因为你触及了他的底线。”风琪冷笑一声,“你哥哥手上的兵权越重,在朝中的威望越高,皇上对他的信任反而会更浅薄。如今你又恃宠而骄,连假怀孕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了,谁知道,你后面会不会真的抱来一个婴儿,企图控制朝局呢?!”
欣嫔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你就是这般向皇上进言,让他对我如此处置的吗?!”
“皇上对你的处置,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我们做妃子的,怎么能揣度甚至干涉圣心呢?!”
欣嫔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