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花团锦簇,各色各样的繁华盛开,开满了整个院落,芳香一直弥漫到了外面的长廊。
宫门外,久未露面的惠贵妃文轻言难得出现在了太后的宫里。她在贴身宫女萤芳的陪伴下走进了院子。
萤芳福了福身子,笑着对院子里的芳嬷嬷说道:“劳烦芳嬷嬷通传一声,就说贵妃娘娘过来向太后娘娘请安来了。”
芳嬷嬷的目光微微移动,端着下巴,有些不悦地看了文轻言一眼。她也福了福身,进了殿内。没过多久,默默走了出来。
温声道:“太后请惠贵妃娘娘进去。”
文轻言淡淡一笑,跟着萤芳一同走了进去。
芳嬷嬷为文轻言掀开垂直地面的一层层紫色帘帐,进了内室。如此沉重的色调感染,让人分外压抑。
当最后一层帘帐被掀开,文轻言抬眸看去,太后正斜躺在贵妃榻上,手执一串佛珠,闭眼假寐。
文轻言上前跪地行礼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慕容如意却沉默不语,仿佛给人一种沉睡着的感觉,只有那漫不经心又不停拨动的佛珠的手,却告诉别人她其实并没有睡着。
这种沉重压抑的气氛,换做是谁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文轻言却依然是十分淡定,跪在原地,毫无慌乱和不安。
也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如意才缓缓地应道:“起来吧。芳嬷嬷,赐座。”
“臣妾谢太后娘娘。”文轻言起身,坐在了芳嬷嬷送来的椅子上。
慕容如意睁开了眼睛,那双丹凤眼里透出来的丝丝阴鸷,与平日里她的慈眉善目大相径庭,倒是与楼萧的眼眸极为相似,还带着几分阴冷。
“惠贵妃,你身子不适,哀家都已经免了你的请安了。这两三个月以来,也从来不见你来过,今天怎么想起过了?怕不仅仅是请安这么简单吧。”
文轻言又跪了下去:“臣妾有罪,请太后娘娘责罚。”
“起来说话。”慕容如意瞥了她一眼。
文轻言只好又在椅子上坐下。她歉疚一笑,说道:“臣妾心存愧疚。近日,后宫里出了几桩大事,臣妾品阶是后宫最高,不仅没有为皇上和太后分忧,反而任由祸乱丛生,是而过来向太后娘娘请罪。”
慕容如意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怎么?贵妃娘娘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听说了这些宫里的消息了?”
文轻言并不答话,只默默低着头。
慕容如意陡然起身,突然情绪上头,怒指着文轻言道:“你是贵妃,是这后宫里品阶最高的妃嫔,更是皇上最心爱的女人!皇上那般宠爱于你你,你却三番五次的忤逆他!这后宫之事,你也不愿意管理,如今又来向本宫道歉,究竟是何意思?”
文轻言的态度却从容淡然,她说道:“请太后娘娘向皇上进言,废了臣妾的贵妃之位,臣妾有负圣恩,有负太后娘娘的期许,臣妾有罪。”
“原来你今日,不是来请罪,而是借故逼哀家成全的!”
慕容如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拨动佛珠的手也停了下来。她冷哼一声,道:“哀家虽然年纪大了,但看事情清晰的很。你既然已经嫁入了宫中,就不要也不该再心存别的想法。哀家劝你,最好不要挑战皇上的耐性,否则后果如何,你自当清楚。”
文轻言应道:“臣妾糊涂,不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臣妾只是自觉惭愧,想自请责罚罢了。”
慕容如意冷笑道:“你既无管理后宫之责,这些事情又如何能赖到你头上?你这般厌倦妃嫔身份,就不怕被废为庶人吗?!”
“臣妾但凭太后娘娘和皇上处置。”文轻言毫不动摇。
慕容如意被她的态度气得咬牙。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长吸了一口气。
“惠贵妃啊惠贵妃,可惜你心思剔透,却没有用在该用的地方。为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毁了自己一辈子,真的值得吗?”
文轻言微微垂下了眼脸,轻声道:“这是臣妾的选择,希望太后娘娘恩准。”
慕容如意显然被气到了,抬手便将手中的佛珠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你!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