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御走后,整个大殿只剩下宇文笙和风琪两人。
偌大的斜阳宫正殿,此时萧寂凄凉。风琪回想起方才丽妃秦氏与高御的对话,心中不免生起一丝寒意,不自觉冷哼了一声。
宇文笙道:“我知道,你是认为皇上无情了。”
“难道不是吗?”风琪反问,“正如丽妃所说,皇上根本没办法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他的,却还是下了杀手,甚至说出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这样的话来——他若不是无情,不是冷漠,又是什么?!”
宇文笙抿抿唇,无言以对。
“你为何要带我看这些?”
“你曾与我合谋扳倒淮王,理应知晓此事的真相。”
风琪凄凄一笑:“那你说吧。”
宇文笙背过身子去,显然不愿意直视风琪的目光。
“我也是到了皇后那里才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的。”
风琪暗叹一声,果然,她当时就觉得,宇文笙发现了什么,但是没有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皇后和皇上多年的感情,不可能突然这么偏激,我从来都不信那件事情是皇后所为。但皇后却表现出了与往常完全不一样的情绪,等到我说要去查明真相时,她却又很有指向性地让我去找丽妃身边的贴身宫女。”
“那一刻,我便知道,这可能是皇上与皇后故意设的一个圈套。”
风琪从宇文笙的叙述中才知道,原来皇后送给小皇子的衣服里根本就没有染过什么瘟疫,小皇子之所以会重病昏迷,是被丽妃身边的那个叫素伶的宫女下了毒。
宇文笙过去盘问宫女素伶,还没受过什么刑罚,素伶就全部都“招供”了。
按照素伶的供词,是丽妃使了苦肉计,故意让小皇子陷入昏迷,以此嫁祸皇后。
而事实上,一切都是高御安排的,让那个宫女说出这番供词,也是为了如今找个罪由正大光明地处置丽妃。
当然,高御也没有中瘟疫,他只是故意放出了自己染上瘟疫昏迷不醒的消息,逼着高卞出手。
“高卞还竟然真的出手了?!”风琪有些哭笑不得。
盛宁权势最盛的淮王,心机就如此之浅?!
宇文笙也似笑非笑:“我也没有想到,淮王竟然是如此外强中干之人。”
“……”
宇文嵩被宣召入宫,是高卞故意为之,为的便是软禁这位大将军,使其没办法召集兵力,支援高御。
而等他控制了宫中的形势,便可以趁机杀了高御,再将高御的死归咎于瘟疫,如此一来,皇后也成了千古罪人,也得受死。
到那时候,高御无后,他高卞便是新朝的皇帝。
只是让高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才将宇文嵩软禁,高御早就安排好的军队也趁势进了皇宫,将叛军一举围剿。
等到高卞兵败被擒,宇文笙与高御也出现在了他面前。
风琪听完后,长叹一口气,道:“若是我们天阙的皇帝,能像你们淮王一样头脑简单,那么陵王也不用苦心孤诣那么多年。”
宇文笙听言,反问道:“你又如何知道,皇上他没有卧薪尝胆呢?!”
风琪一怔。
宇文笙的话不无道理。
高御一直以来都给人以懦弱、温良的印象,就连对他忠心耿耿的宇文大将军和宇文笙,他也都瞒的死死的。
作为一个皇帝,谁不想威风赫赫,号令风云,而他却一直唯唯诺诺,甚至表现得对淮王惟命是从,不就是知道自己刚即位根基不稳,故意示弱,然后暗自蓄谋着今日的绝地反击么?!
不过这位淮王也真是蠢,还真能被高御这么轻易地骗了。
风琪叹道:“枉费我们一番心思,又是离间计,又是瞒天过海,结果什么都没用上,淮王就已经被击败了。”
宇文笙抿唇:“所幸没有让你们陷入危难之中,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对了,淮王在梵城屯兵一事,又如何解决了?”
宇文笙应道:“我已经向皇上禀明了。原来皇上在淮王身边安插了奸细,早就知道淮王屯兵一事了,他也是怕有朝一日淮王发起兵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