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文轻言躺在**,面色苍白,眼泪顺着脸颊一直在往下流,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萤芳与馥郁跪倒在床畔,萤芳还紧握住文轻言的手,两人都低着头,低声地啜泣。
发现楼萧走了进来,萤芳与馥郁又忙忙向他磕头。
“奴婢参见皇上……”
“你们都退下吧。”
楼萧遣退了屋中所有人,走到文轻言身边坐下,手掌慢慢抚上了她的脸。
“轻言……朕……对不起你……”楼萧哑着嗓子道。
文轻言一言不发,只默默流泪。也许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她又将脸别了过去,不让楼萧看。
楼萧只觉得十分心痛,忍不住将她的头埋进了自己的胸口,紧紧地搂住她。
“轻言,是朕不好,是朕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
文轻言却依然不说话,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没有任何反应。
楼萧放开她,又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唤道:“轻言,你同朕说说话,行吗?”
文轻言这才看向楼萧,对上他已然通红的双眼,心头也涌上了感触。
“皇上,不怪您,是轻言不好,没能保住孩子。”文轻言低声道。
楼萧摇头:“不,是朕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伤害……这个孩子没了,朕比你还要心痛。朕对他寄予了厚望,自你怀孕起,就事事小心着。谁知……却还是没能逃过某些人的算计。轻言,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
“算计?”文轻言的脸上总算是多了一些情绪。她不解地看向楼萧,问道:“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孩子的死……”
楼萧咬咬牙。“有人在你的吃食里下了药,你并非是惊吓过度而小产的。”
文轻言的瞳孔微微张大,她深吸了一口气,没应话。
“轻言,你今日吃了些什么,是否觉得哪里不对劲?”
文轻言蹙眉,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什么。一会儿,她摇头道:“臣妾就喝了一杯梨汁而已。当时觉得那梨汁味道有些奇怪,但想着是如妃特地准备的,也没有多想。”
她顿了顿,又道:“皇上,今日给臣妾添梨汁的那个婢女,很不对劲。”
楼萧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应道:“你放心,朕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他站起了身,又深深地看了文轻言一眼。
“你身子虚,切莫再伤心过度,加重了病情。知道吗?”
文轻言点了点头。
待楼萧走后,文轻言的眼泪慢慢止住。她的双手扶上了自己的小腹,一阵阵疼痛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并不好受。
“娘娘……”萤芳端着药走过来,“太医叮嘱了,这碗药还得喝下去……”
文轻言轻轻眨了眨眼。萤芳便开始喂她喝药。
这碗药极苦,比腹中的疼痛,还要让她难以忍受。
她才喝了一口,便忍不住干呕起来。
“娘娘,您没事吧……”萤芳忙忙替她轻拍后背。
“没,没事……”文轻言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正常的呼吸。
萤芳看了看四周,除了馥郁以外,并无他人,便忍不住道:“娘娘,方才吓死奴婢了。若是您有什么好歹,奴婢也只能跟着您一起去了……”
文轻言的嘴角勾起一丝苦笑:“能有什么事?药物的剂量是算得刚刚好的,我这条命,暂时还丢不掉。”
“可是,可是孩子……”萤芳话没说完,又一次哽咽。
文轻言的音调突然提高:“既然决定了做这件事情,就不要瞻前顾后。他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算他朝本宫将他生下来,也多的是明枪暗箭等他。”
“是,奴婢知道了……”萤芳擦干泪水。
文轻言屏住呼吸,将药碗直接接了过去,一口气将药汁全数喝尽。
馥郁忙忙递来甘梅,让文轻言解苦。
“萤芳,你过去吧。”文轻言又道,“接下来的戏,还得靠你去演完。”
临了又补充一句:“记住,若是你露出破绽,咱们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