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见眼前的两人一唱一和,便知道自己今天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王妃说得对,要杀死她,就好比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方才她一时糊涂将自己暴露了,被他们抓住,也只能认命。
“香儿,现在打算说了吗?”风琪问道。
香儿点了点头:“王爷,王妃,奴婢愿意说。但……若是奴婢说了,王爷与王妃能否饶了奴婢的性命?”
楼羽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他反问:“你差点害了本王和王妃的命,还想让本王饶了你的命?你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死,只是死法不一样罢了。”
香儿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本王妃也最恨背信弃义之人,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却联合外面的人害我与王爷。你今日若是说了,此事便到你为止,若是不说,你的亲人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王妃,此事并不关他们的事!”香儿着急道,“王妃向来不伤无辜之人的!”
风琪又好气又好笑:“看来你还蛮了解我的?是否在你眼里,本王妃的善良,便是你行恶最好的筹码?”
“奴婢不敢……”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究竟是谁指使你做了这件事。”
香儿总算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透彻。
原来,风玦掌握了沈庆之虐妻至死一案的重要人证物证,已经呈送了刑部,这几日便会定案。
沈庆之遇了这么大一个坎,闾阳侯府一直在查是何人将此事捅出,后来打听得知沈家提亲当日,风琪曾去过闵亲王府。而就在风琪从闵亲王府出来后,沈庆之遭人挟持,后提亲被拒。
这样联系起来,闾阳侯府便知晓了风琪就是那个“从中作梗”之人,这才找了杀手去刺杀风琪与楼羽。
“他们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金都城内动手,真是胆大包天!”楼羽喝道。
风琪冷笑一声:“狗急跳墙,闾阳侯府能勉强靠着祖宗留下的基业撑过去,但沈庆之这个人估计是保不住了。为了替沈庆之报仇,我自然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不过……”风琪顿了顿,疑惑地看向香儿,“本王妃好奇的是,闾阳侯府的人怎么会知道你是本王妃院子里的丫鬟,又是如何联系上你的呢?”
香儿连磕了三个响头,诚恳道:“王妃,既然您知晓奴婢家中还有亲人,便也清楚,奴婢唯一的亲弟弟得了重病,一直都靠药材吊着。前日傍晚,奴婢在花园后的池塘边上走着,突然有个黑衣人从假山后冲了出来,捂住了奴婢的嘴,还要挟奴婢,若是奴婢叫人,便当场灭口。”
“他们是如何交代你的?”
“那黑衣人……他给了奴婢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说是让奴婢关注着王妃您的行踪,一旦见您出门,便将藏在假山后笼子里的信鸽放出王府。还说,事成之后将再给奴婢一百两银子。奴婢是为了替弟弟治病,这才一时熏心,被人收买……”
风琪又问:“你可知那黑衣人的身份?”
香儿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奴婢死到临头,句句属实,绝无欺瞒。只求王妃看在奴婢知无不言的份上,饶过奴婢的弟弟吧……”
风琪也并不打算再问下去。此事若真的是闾阳侯府所为,王府中也一定还有内应。否则,他们又如何那么巧地找到了香儿这样一个既有金钱需求又在她院子里的人呢?
“你那一百两银票呢?”风琪问。
香儿一怔,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刚刚收拾好的行李打开,从里面的首饰盒中,掏出了一张被折得皱皱巴巴的银票。
“奴婢……奴婢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她哭诉。
风琪使了个眼色,东方亦会意地将银票从香儿手中抽出。
“你放心去吧。至于你的弟弟,我会让人打点。这一百两银票,虽然来路不正,但既然能救人性命,也不能浪费。”
香儿听懂了风琪的意思,又朝着她磕了几个头,感激道:“奴婢谢过王爷和王妃的大恩……”
东方亦将香儿带了下去。
风琪问楼羽:“依王爷的意思,此事是否该会同沈庆之一案,一并报去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