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琪又怎么可能听不出闵亲王话里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风玦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高攀上闵亲王府,便一心一意想毁了阡阡的亲事,这才故意造了沈庆之的谣。不管这件事情风琪知不知情,总之,她过来传递的这个消息,就是假的。
——呵,还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讽刺至极!
“王爷觉得是谣言,我却觉得不是。”风琪说道,“风玦在徐太平的密室里找到了的一份口供,来自于沈庆之原配夫人邱氏的贴身丫鬟。那丫鬟拼死逃出了闾阳侯府,将沈庆之这位姑爷虐待她家小姐至死的事情经过写得明明白白,且已经签字画押。”
“那丫鬟现在人在何处?”
“既是拼死逃出,自然早就没了性命。”
“既然是死无对证,你又如何证明那是丫鬟的口供,而非风玦伪造?!”
风琪哑然:“我弟弟为何要伪造这个东西?!”
闵亲王脸上浮现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他对宇文笙说道:“既然宇文公子今日在场,本王也就拉下脸面与公子说上一二了。”
“王爷但说无妨。”
“陵王妃的那位庶弟,也就是如今的金都府尹,一直爱慕小女,几次求亲都被本王拒绝。本王前些日子才透露出要与闾阳侯联姻的意向,结果他如今就拿出来闾阳侯之子的罪状来了——公子是个公正之人,你说说,此事是否也太过巧合呢?”
宇文笙应道:“的确巧合。”
闵亲王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
风琪心中唯有一声叹息。闵亲王心思缜密,也容易想得太多,他有这么多的闲情逸致去猜忌她与风玦,为何不分一点到沈庆之身上去?!
“但事关郡主的终身大事,王爷还是谨慎为好。若是陵王妃与府尹大人不惜担上诬陷朝廷命官的罪责,都要将此事搬出,恐怕王爷也应当多加重视啊……”
宇文笙一语点醒了闵亲王。
闵亲王这才沉下心细细想了想这件事。
短暂的沉默后,他问风琪:“风玦当真发现了那丫鬟的口供?”
风琪郑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连丫鬟都找上了衙门,为何没有闹上公堂?!”
“估计是那丫头凭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了口供,要么,便是徐太平从中动了手脚。”
“那邱氏呢?他们家女儿死了,定是要验尸的,即便能买通验尸官,还能买通娘家人不成?!”
“如何不能买通?!只不过,邱家人缺的不是银钱,而是功名罢了!四皇叔若是不信,不妨去户部查查最近提携的官吏,其中必有邱家二郎。”
见风琪说得如此肯定,闵亲王总算是信了几分。
风琪的情绪也缓和了些,她说道:“风琪知道,口说无凭,更何况我与风玦都存有私心。但是,为了阡阡的幸福,还请四皇叔再宽限些日子,推迟与闾阳侯府的定亲。只要十日,十日之内,风琪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如若到时候还不能将沈庆之定罪,也不劳四皇叔计较,我自是要领皇上的罚的。”
闵亲王面露难色。
“怎么,四皇叔难道连十天都等不了吗?这可关乎阡阡的一辈子啊!”风琪说道。
若闵亲王还不肯退步,这件事情,风琪也寒了心不想再管了。
“唉……”闵亲王突然叹了一口气,“即便此事是真,还是迟了啊……”
“为何?”
“本王昨日已经与闾阳侯说定了这门亲事,沈家今日便要来下聘礼了。若非如此,本王又如何迟迟不肯见你!”
“皇叔是在等沈家下聘?!”风琪大惊,“他们何时过来?”
“昨日看了黄历,日落时分为大吉,定的是酉时。罢了罢了,既然亲事定了,再多的思量也是徒劳。”
风琪又问碧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未时刚过,约莫申时一刻。”
“申时一刻……还有一个时辰,他们应当还未出发……来得及!”风琪喃喃。
她的大脑迅速运转,思考者应对的策略。一会儿后,又问闵亲王道:“四皇叔,若是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