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琪觉得宇文筝似乎也说得没错。若是那力度再大一些,她的确有些支撑不住。
“王妃,当真有此事?”楼羽又问她。
宇文笙却抢在前面道:“王爷,定是筝儿误会了。侧王妃与她无冤无仇,又怎么会突然推她?”
“哥哥,照你这么说,那我与那位侧王妃无冤无仇,也没有理由去推她呀!”宇文筝强词狡辩,“哥哥,我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站在别人那边!”
“筝儿!”
风琪见这两人快要吵起来了,忙忙解释道:“也许是侧王妃不小心碰了公主一下,让公主误会了也说不定。”
楼羽也敛了敛神色道:“宇文公子不必着急,等侧王妃醒了,本王一问便知。”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卫仁便赶到了,在他的针灸下,文轻弦这才慢慢苏醒过来。
文轻弦明显很虚弱,她的脸本来就生得白,现在就像扑了面粉一样,白得毫无气色。
“王爷……”她幽幽唤了一声,语气中尽是委屈。
楼羽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紧紧握住她的手,问道:“轻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落水?”
文轻弦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宇文筝,不料却碰上了她恨恨的目光,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气愤。
——明明是宇文筝将她推了下去,她还没有诉苦呢,宇文筝竟然还用这种眼光看着她?这又是何道理?!
宇文笙说道:“侧王妃,若是我家筝儿不懂事冲撞了你,你尽管说,我绝不会放过她。”
“哥哥!”宇文筝啐了一口。
楼羽也道:“轻弦,你要是有委屈,本王一定会为你做主。”
文轻弦的目光又耷拉下去,她摇了摇头:“不管公主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才失足落水的。”
风琪等人都愣住了。
显然,宇文筝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她不甘心,冷哼一声道:“呵,你在这里装什么大度呢,还不如我敢作敢当。我都和他们说了,是我把你推下去的!”
文轻弦目光一闪,她也没料到宇文筝竟然自己承认了。
文轻弦又抿了抿唇,幽幽道:“公主定也是不小心,若我非要追究,岂不是不讲道理……”
“又装!”宇文筝不屑反问道,“我哪里是不小心?你既然不怀好意地来挤我了,我难道还要坐以待毙吗?”
“阿嚏——”文轻弦猛地打了个喷嚏。
楼羽眉头一皱,将文轻弦的手放进了被子中,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轻弦,池水太凉,你染上了风寒,卫大夫叮嘱了,你这几日都得好生调养。”
“多谢王爷关心……”文轻弦深深睇了楼羽一眼。
她就着宇文筝方才的话问道:“公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我挤了你?”
“可不是嘛!”宇文筝将目光往上一甩,翻了个大白眼。
“我与公主初相识,并无任何恩怨,我为何要挤公主?”
宇文筝早就想好了对策,朗声分析道:“谁知道你要挤的人是我还是王妃!你那么用力,我又站在中间,脚跟最不稳的便是侧边的王妃姐姐了。如果当时是王妃掉下去了,你便可以将这个责任推到我的身上,撇个一干二净。”
风琪若有所思地看着宇文筝——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逻辑缜密、能言善辩了?
“我……我何曾想过这些!”文轻弦突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盛宁的公主,贼喊捉贼也就罢了,连如此蜿蜒曲折的心计都给她准备好了。她与宇文筝无仇无怨,宇文筝竟然肯为了风琪如此对付她?!
风琪在一旁说道:“公主,我与文妹妹素来要好,她为人和善,当不会如此害我。”
宇文筝所说的似乎是个心思极深的计谋,但仔细一想想,就算文轻弦将责任撇给宇文筝,难道宇文筝就不能抗辩了么?文轻弦总归还是通过挤着宇文筝害了她风琪,只要宇文筝知道这件事,文轻弦做的这个局就不算成功。
既然注定是个杀敌一千自损九百的结局,还有可能染上被“反杀”的风险,文轻弦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