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朝堂重开。楼萧宣布的第一件事便在金都炸开了锅——祁王楼郕被贬为芜川使，即日启程。
接连几天，酒楼茶肆里议论纷纷。有说祁王在政见上得罪了陵王，被陵王参了一本的，也有说祁王暗中结党，意图夺权被皇上发现的，更有甚者，说祁王此次被贬形同流放，定是与后宫哪位娘娘有染，否则怎么会罚得这般严重，罪名却讳莫如深。
风琪悠闲地坐在碧螺茶肆品茶，也听了那么一嘴，不由得笑了一笑。
这次楼郕去往芜川，她与楼羽都没去为他送行，也无私下见面，就是怕楼萧起疑。说起来，她的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楼郕了，这次一别，更不知何时能够再见。在这一刻回想起他那爽朗的笑容，也不由得心头一暖。
不一会儿，碧儿领着一个身着嬷嬷走了进来。
“夫人，这位便是季嬷嬷。”
虽然身在隔间，毕竟是外面的场合，风琪特地叮嘱过碧儿对她的称呼。季嬷嬷也明白这一点，恭敬地向风琪行礼道：“老身见过夫人。”
“嬷嬷免礼。嬷嬷请坐吧。”风琪微笑颔首。
她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季嬷嬷的面前。
季嬷嬷受宠若惊，连连感谢，又道：“夫人快歇着吧，老身当不起啊……”
“有何当不起的。”风琪勾唇，目光落定在季嬷嬷的脸上，“嬷嬷，我今日邀您前来的目的，碧儿应当同您说了吧。”
“是，是。”
“东西……嬷嬷带了吗？”
季嬷嬷有些紧张，抿了一口茶，几次咽了咽，才慢慢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放在茶案上，又缓缓地推到风琪面前。
“夫人，这便是……玉龙丸。”
“玉龙。”风琪仔细咀嚼着这个名字，“这倒是一个吉利的名字。”
季嬷嬷犹豫道：“夫人，这东西的确是不易得的秘方所制，用过它的那些夫人们有七八成都生了男孩儿……但，但这东西它……”
“嬷嬷要说的话，我都知道。”风琪见季嬷嬷吞吞吐吐的，索性将话挑开了，“我也差人打听过，这东西的确能助人怀孕，只是药性猛烈，稍有不慎便会伤身，甚至还有其他的没被发现的忧患。”
“是……”季嬷嬷点了点头，补充道，“不瞒夫人，曾经有两三位夫人用了这药，还在怀孕期间便因绞痛不治身亡，这药药性极猛，若是寒气过重的体质，可绝不能用啊……”
“嬷嬷放心，既然有前车之鉴，我绝不会自己往火坑里跳。我身边不缺大夫，他们个个医术高明，只要能怀上孩子，什么都好说。至于这以后的事嘛，咱们做的是单次的买卖，我绝不会再寻你的麻烦。”
季嬷嬷抿抿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又觉得多说不妥，便没有出声。
其实，自从出了几次事后，她早就把这种助孕却伤身害人的药给封存了，若不是迫于今日之人的身份，她绝不会再拿出来。
在她出神之际，风琪已吩咐碧儿将两张银票放在了桌上。这一颗药卖两百两银子，已经是她交易中的极限了。
“多谢夫人……”季嬷嬷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收好，“这颗药也是最后一颗了，今后老身也做不起这买卖了……”
风琪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笑道：“这金都城的风风雨雨，嬷嬷这么多年来也看够了，嬷嬷这把年纪了，也该带着孙儿，回老家颐养天年了。”
听到风琪提到“孙儿”二字，季嬷嬷明显一惊，下意识地看向风琪，眼里含着紧张和恐惧。
“嬷嬷不必惊慌，我问嬷嬷拿药，自然要打听清楚嬷嬷的情况嘛。嬷嬷放心，只要嬷嬷出了门便忘了此事，您与您的孙儿一定会平安无事。但若是嬷嬷想要淌这浑水……”
“不不不，”季嬷嬷连喊了三声，“老身明日便启程回老家，绝不会再提起此事……”
风琪抿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碧儿送走了季嬷嬷，又为风琪添了一杯茶。
“小姐，此药当真这般神奇？”碧儿问道。
“神奇不神奇，自然要等用了才知道。”风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盒子中的药丸，“前日我随王爷入宫向姑母请安，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