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琪没有去查看蒹葭的尸体,只交代了几句,让他们查探了线索后便将其葬了。稍后,她整理好行装,去红螺庙为失去的孩子祈福。
马车平稳地走在官道上,风琪缓缓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却突然听着一个停顿,整个人醒了过来。
“怎么了?”
“王妃,方才有一人负伤奔跑,突然从坡上冲了下来,摔在这路中间了。”侍卫在车旁回禀。
“勿管闲事,绕过去吧。”风琪说道。
马车又徐徐往前走去。白露心里好奇,忍不住挑开了窗帘探头看去,碧儿连忙拽了拽她,又将帘子放了下来。岂料目光一扫而过,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王妃,似乎是上次那人……”她向风琪说道。
“谁?”
“便是一个月前王妃去探望大将军时,帮咱们付账的公子。”
风琪立刻回想起了那张俊秀却孤冷的面容。
“停车!”
马车应声停下。风琪在碧儿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白露早早地小跑了过去,站在了地上那人的身边。
“王妃,他伤得不轻,好像晕过去了……”
风琪又喊了两个侍卫过来:“你们二人帮我把他扶上马车。”
碧儿瞪大了眼睛:“王妃使不得,这要是被外人看了去,岂不是污了您的名声……”
“我的名声还需要他来污吗?这金都城里谁不知道我风琪横行霸道,毫无章法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孤男寡女共坐一车,确实不合礼数。
“前面就是寺庙了,不过就是捎他一程,无碍的。”风琪正经地说道,“怎么,本王妃的话,你们也都不听了?”
侍卫只得默默地将人架上了车,忧郁的神情彷佛还在思考着风琪方才说的“勿管闲事”这四个字。
马车里很宽敞,两人之间还放着一个小茶几。
风琪掏出一个药瓶,递给碧儿:“这是卫大夫给我的,说是关键时候能救命,你替他服下。”
她盯着碧儿喂药,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个人。与上次见面的衣冠楚楚不同,他如今一身褴褛,发髻也乱了,后背靠近左肩的位置中了一只箭,整个人像是从荆棘从中跑出来的,带了许多划伤。
“上次见这位公子还是仪表堂堂,没想到再见竟是这番模样了。”碧儿也禁不住感慨。
白露好奇地看了看男子,问碧儿道:“碧儿姐姐,你如何识得此人?”
“前些日子,我陪同王妃外出置办忘了带银子,窘迫之际,是他帮着付了账。那次的数目还不小,好说也要五十两银子呢。”碧儿应道。
白露却嘟囔着嘴:“这么多的银子,如此慷慨地帮陌生人付了,想必家底足够殷实啊。但瞧他这副模样,真不像一个公子哥儿。”
“这话就说错了。”风琪说话了,她指了指男子领口的绣纹,“你仔细瞧瞧,他领口的线可都是正儿八经的金丝。还有,这衣服虽然脏了,仔细摸摸,便知是上等丝绸所制。穿得上这种衣裳的人,非富即贵。”
白露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她感慨道:“王妃就是王妃,奴婢还是少说话的好。”
风琪抿唇,似嗔似怒看了白露一眼,便听着一阵窸窣,原是那人醒了。
“公子醒了?”风琪又吩咐碧儿,“帮公子倒杯热茶。”
一阵疼痛从后背传来,男子低喊了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碰。
风琪忙忙拉住了他的手:“方才我只让丫鬟为公子服用了凝神的药丸,这只箭插得很深,公子万不可再轻易动了,必须找大夫帮公子取出来,再为公子上药。”
男子的目光定在了风琪的手上。风琪又连忙松开。
“上次得公子倾囊相助,却没能找到机会再次当面致谢,没想到今日竟这般相遇了。公子这是遭遇了什么,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男子却似乎并不想多与风琪交流,只忍着痛,默不作声地将头撇去了别处。
白露与碧儿对视一眼,两人均抬了抬眉,表示对这个男子的鄙夷。
“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风琪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