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不出风琪与楼羽所料,早朝过后,楼萧便召见了安澜亭,直到用完午膳后,又宣召雍亲王与闵亲王于申时入宫。
楼羽等在了雍亲王入宫前的必经之路,见着雍亲王府的马车徐徐驶来,东方亦驾着马车迎了过去。
“三皇叔?”楼羽下了车,故作讶异地问道,“您这个时候才入宫吗?”
雍亲王从马车上探出身来,不解地反问:“怎么?此刻距离申时还有半个时辰,有何不妥?”
楼羽向东方亦使了个眼色:“你先回府,本王有要事与雍亲王商议。”
东方亦点点头,驾着车往陵王府去了。
楼羽上了雍亲王的车,这才说道:“不瞒三皇叔,我方才从宫中出来,发现四皇叔早已提前到了。”
“他去那么早作甚?”雍亲王不解地问道。
楼羽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四皇叔正和那乌兹世子商议联姻之事呢。”
“联姻?那世子可是定了人选了?”
“应是如此。”楼羽颔首,“昨日我看过了两位妹妹的表演,私以为若卿的才艺还是要胜过阡阡一筹的,乌兹世子应当也会更喜欢若卿一些……只是我看四皇叔那势在必得的神情,恐怕他已经与乌兹世子说定此事了。”
雍亲王喜形于色,忙忙摆手道:“哎,阡阡也是个才貌双全的好姑娘,不比我家若卿差。世子与她结亲,也算是一对璧人。”
楼羽却皱紧了眉头:“三皇叔,瞧您这神色,您似乎挺满意这个结果?”
雍亲王并不掩饰,笑着点了点头。
“陵王也知道,乌兹地处偏远,气候荒凉,本王可不想让阡阡过去受罪。”
“三皇叔此言差矣。”楼羽并不认可,“地貌不同,也是另一番生活乐趣,皇叔又何苦执着与此呢?而且我也知道若卿的性子,说不定她还挺喜欢那地方呢。”
雍亲王敷衍地笑了笑,不置一词。
“撇开这些不谈,三皇叔可还记得当初定下规矩之时,四皇叔也是万般不愿的模样?您就不好奇为何四皇叔突然转变了态度,还亲自与世子确认此事吗?”
楼羽的这个问题倒是吸引了雍亲王的关注。
在他的印象里,他这位四弟看上去温温和和的,其实花花肠子多得很。上次在议事殿,闵亲王的确也是不愿意嫁女儿的,怎么突然就改主意了呢?
“陵王知道这其中的原因?”雍亲王问道。
楼羽清了清嗓子,沉声应道:“三皇叔可知,这次乌兹世子过来,在往年的基础上添了三成岁贡?”
雍亲王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即便乌兹三年前战败于天阙,却在这战后的三年里积累了不少实力。名义上,乌兹是天阙的附属地,但皇上看重这其中的微妙关系,对乌兹从不敢怠慢。所以,此次谁能与乌兹结了这门亲事,今后在朝堂上便是最受皇上重视之人。”
“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有什么了不起!”雍亲王不以为然,“若是他们敢不听话,本王头一个带兵出征,就不信打不服他们!”
“三皇叔骁勇善战,我也是十分钦佩,只是这位乌兹世子看上去忠心耿耿,又提出了联姻的意向,这几年应当激不起什么动乱。既然如此,成为乌兹王的亲家,岂不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
“本王手握兵权,才不屑于靠一门亲事稳固在朝的地位!”雍亲王虽然这般说,闪烁的目光却出卖了他躁动的内心。
楼羽继续说道:“三皇叔,武将出征固然功高,但若是常年和平安逸,又何来咱们的用武之地?您想想,这些年来,咱们受那些文官的讽刺还少吗?”
“再说了,三皇叔可要明白,如今乌兹王病重,这王位迟早是世子的,无论谁嫁给他,便是乌兹未来的王后,地位可不是一般的王亲贵族可比的。”
楼羽循循善诱,说得雍亲王心里也徘徊了。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又细细思索了一番,越想就越觉得有理。
他嘀咕道:“难怪闵亲王趁早进了宫,看来是早就打好主意了啊……这老匹夫,上次在议事殿还装作一副不想嫁女儿的模样,原来是欲擒故纵,怕我识破他的心思,和他抢这门亲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