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手术房的前面,偌大的玻璃将夜光完整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天晚上没有星星,连月亮也隐约的,只有一点点光亮,走廊的灯光太亮,让我无所遁形。
我还是去了医院,确认程音的生命安全。
我不害怕程歌的威胁,可我却害怕如果程音因为这件事情失去了性命,沈姝的心里会有一个结,那么她以后连站在我身边是不是都要小心翼翼,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杀人犯。
她那么漂亮,就像活在阳光里,一定不会忍受这样绝情的我吧。
所以我决定要让程音康复,我想着,只要一个假期,程音就能痊愈,那么沈姝也不用知道这件事情,就能一直活在阳光里。
可是,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像是失控的列车,跑进了错误的轨道上,然后在错误荒唐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程音没有一点康复的迹象,沈姝却知道了这件事情。
她给我电话,明明是关怀的语气,却还是有着些许的不正常,像小心的试探。
她后来问我:“听丁爽说程音住院了,她好点没有?”
她告诉我:“好好照顾她,她应该很需要你。”
我瞬间心慌了,杵在原地,手脚都已经麻木了。
我拼了命了解释,甚至语句颠倒,语无伦次,我好害怕她装作懂事却很委屈的样子,好害怕她深夜偷偷痛哭,然后对我说:“她比我更需要你,我不要你了。”
可是沈姝手机关机了,无论我打多少电话,都只有冰冷的人工服务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不知道,沈姝已经出现在H市,不知道那个漫漫长夜,她是怎么度过的,我失魂落魄的回家,在地板上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紧紧的盯着手机,生怕错过她的一个电话或者信息。
沈姝容易心软,我小心翼翼的样子就让她放下心里所有的委屈,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说来陪我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现在就带她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这些烦恼的地方,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我甚至激动的打开衣柜,将衣服扔进行李箱里,觉得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沈姝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头发被风吹乱了,冬天还没过,她却只穿了一件不厚的毛衫,身上的寒意扑面,我却连这股寒气都觉得温暖。
我抱着她,就像拥抱了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然后忽然有了困意。
被电话吵醒的时候,我挂了电话,只见怀中的人睡得香甜,大大的黑眼圈在说着:她昨晚没有睡觉。
电话不断的打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程歌,打电话的却是程歌的父母。
他们在电话里,卑微的哭着求我,去一趟医院吧,程音又不肯吃饭,也不肯吃药,一直在哭闹,甚至自残了。
可是我转身,却看见沈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她眼神清澈的看着我,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我突然不忍告诉她我要去医院,只是聪明如她,若是我不说,她会想的更多。
我看到明亮的眼光瞬间暗淡,她将盘子捧到我的面前,两个三明治被切的歪歪扭扭的。
坐在出租车上,咬了一口三明治,觉得自己该死,她甚至已经开始洗手作羹汤了,明明已经因为心疼我快要说服自己了,而我,残忍的破坏了这一切。
深夜回到家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剩下的一个三明治被扔在垃圾桶里,缺失了一角。
后来,她看到我就开始闪躲,所有生病的,有关程音的,我都不敢在沈姝面前讲,她脸上的痛苦太明显,隐忍也太明显。
她每次都说:“我理解,你去吧,放心。”然后自己转身,离开。
她再也没有主动的给我打过电话,就连吃饭,也会借口说和舍友一起吃,她会在我牵她手的时候偷偷将手抽出来,插在衣服兜里,也许是她嫌弃了这双碰过程音的手。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却像隔了一个银河一样,无论我怎么挣扎,都到达不了。
她开始独立,什么事情都自己做,每次给她打电话,短短一分钟里,她沉默了半分钟的时间,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