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咬着牙说道,“朕是来送你上路的!还有慕容氏全族,这样你也就不孤单了!”
“上路?”慕容霓裳跌坐在地上,双唇颤抖近乎于说不出话来,“六郎,我慕容一族扶保太子登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何落得如此下场?难道陛下是铁石心肠,您就看在与冬妹昔日的情分上,饶了臣妾一脉吧!”
“慕容一门行径卑劣、令人发指、诛五族、九服之内连坐之罪已经是朕的大恩了,朕若是真的无情无义,完全可以诛你慕容氏满门!”端木玦见自己缓缓地蹲下身子,眼中的恨意几乎如波涛汹涌,将眼前的慕容霓裳吞噬,突然抓住她纤柔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昔日情分?慕容,你这份愚蠢原来是真的,朕还以为你是演的卖力气!朕对你的情分都是为了扳倒慕容一族,都是为了被你慕容一族贪欲害死的太子妃报仇雪恨!不笼络了你的心,朕又如何骗得了朝堂之上的岳父大人,如何将外戚连根拔起!”
自己的每一句话如同匕首刺入心脏,不仅是地上跪着的慕容霓裳绝望,就连端木玦都有些害怕,为何在慕容霓裳的梦境里,自己会这样的无情,绝情。
还不等端木玦思考结束,周遭的景致再次的变换了,还是这间可怕的屋子,眼前的人从自己换成了管密,他冷漠的脸上带着一丝痛快的神色,慕容霓裳就在那里披头散发的跪着,露出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渐渐地下颌,目光微微的向上看着管密手里金黄色的圣旨。
“凤临宫、慕容氏、罪臣之女、入宫数年、膝下无子;德言乏威,不足统领六宫;心存歹念,干预前朝,谋害皇嗣;无子、悍妒、口舌,七出有三,废去后位,念旧日之情,赐白绫自裁!得以全尸!钦此。”
那样虚弱的身体,在月白色的宫衣里就像是一副骨头架子,颤颤微微地踏上了凳子,端木玦看着慕容霓裳将那白绫打了个结,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不要!冬妹!冬妹你下来!”端木玦冲过去想要将她抱下来,自己的身体却越过了慕容霓裳,只抱住了一缕空气,回身又看着依旧站在凳子上的人,她目光怔怔的,却还是擦干净了最后一滴眼泪。
“我为女子,薄命如斯”,端木玦只觉得头皮发麻的听着正站在鬼门关门口的慕容霓裳一句一句的说道,“端木玦!我慕容一族数百性命葬送你手,征痛黄泉、忘川之苦皆君所致。霓裳死后,必为厉鬼,使君余生,终日不宁!”
黑漆木的凳子,突然被蹬翻,那轻飘飘的身体真的如同纸片一般在空中晃悠了几下,然后便吊死了,端木玦就看着慕容霓裳在自己面前吊死了,他大吼了一声跪在了地上,几乎是一个爬行的姿势向她挪过去,眼眶蓄满了泪水,很想将她抱下来,却是如此的无能为力,他第一次想要拥有的不过是形体,这样就可以不用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冬妹!不要!你别死!”端木玦已经喊不出来,那轰鸣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他的胸膛里炸裂,看着几个小太监草草的将慕容霓裳从白绫上解下来,用二尺的竹席包裹了起来,只是折了她柔软如瀑的长发,覆住了她的面颊,随意抓了一把甘草塞进了她的口中,然后便扛走了。
端木玦看着那飘**在房梁上,不停随风起舞的白绫,突然觉得,慕容霓裳的梦如此可怕,可怕到一切都不是梦境,而是活生生的眼前事,可他又是如何对她能够下得去如此绝情的旨意,甚至不惜发覆面口塞糠,端木玦颓然的跪在了地上。
……
“不要!”端木玦从慕容霓裳的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的坐了起来,手还紧紧地握着身侧的人,慕容霓裳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沉睡在自己的身侧,端木玦双臂撑在她的身侧,俯视着看着她,刚才经过的如此的真实,真的就只是一场梦而已?可为何这是慕容霓裳的梦,她的梦中为何有这么多从未发生的事情,而且都是有关于自己的。
端木玦着急知道答案,慌慌张张的下床穿鞋子,来不及蹬上,便趿拉这向外跑,管密见皇上衣冠不整的要出宫,赶快一路小跑的随着他走,只听端木玦吩咐道:“备马!朕要去护国寺!”
“皇上,您的外衫还没有穿!”端木玦只是穿了一件龙纹的寝衣,发冠也是未理整齐,可端木玦继续朝着御马苑走去,根本没有理会管密的话。
快马加鞭,一路上飞奔疾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