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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义澜右手握着剑,左手提着半壶竹叶青,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慕容霓裳,她似乎心情很不好,一脸的落寞伤神,从见到她的第一次起,不!是与她相逢的第一次起,她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里就看到了那丝难以猜透的冷漠和疏离,这一夜,面前的人好像将那份心中封存的哀伤都迸发出来。
在沈义澜的眼中,慕容霓裳是冰山上的火中,外表冷若冰霜、疏离冷漠,内在却是如同烈火,“微臣见过皇后娘娘!”沈义澜犹豫再三还是向后退了一步先恭敬地施礼,他没忘记一日之前在风光亭上时自己僭越的扶了她一把,当时端木玦并没有戒心,所以并没有酿成大祸,若是这次再和慕容皇后深夜相逢被旁人看到,恐怕于她于他都会丛生闲言碎语。
“沈将军怕什么!”慕容霓裳浑身放松,她看着沈义澜手中的半坛子酒说道:“我不会麻烦将军,也不打算叨扰沈将军练剑,只希望将军能将手里的半坛子竹叶青给了我!真的是好久都没有一醉解千愁了!”
她这个样子笑起来很漂亮,晶莹的贝齿整整齐齐,她的五官很精致,如同分寸不差的雕刻一般,沈义澜犹豫几分后向前走了几步,将手里的酒坛递给了慕容霓裳,她像个孩子一般双手碰过那对于她来说有些大的酒坛,仰头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溢出来的酒水沿着她的脖颈的肌肤染湿了衣领,慕容霓裳只是用手背抹了一把,丝毫不见骄矜。
“你再来!”慕容霓裳将酒坛子还给了沈义澜,让他喝,沈义澜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抱拳诚惶诚恐的说道:“卑职不敢!”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立刻闪现的便是伤心和失落,沈义澜不想让她难过,遂伸手接过来饮了一大口,在放下酒坛,她已经是笑靥如花。
“你刚刚舞的剑不好看!虽然舞的挺好的!”慕容霓裳又喝了一大口批评道,“这次武一出好看的吧!”她搂了搂自己的裙子,坐在了世界上,仰着头对着沈义澜笑着说道:“你舞剑,我来读诗!”
银色的月华落了慕容霓裳一脸,欺霜赛雪的肌肤洒上一片柔光之后实在是美艳的不可方物,如同瑶台落凡的仙子,沈义澜如同英勇就义一般,提起插在地上的剑,身轻如燕的起舞,夹杂着慕容霓裳断断续续的《将进酒》在一丛花木间,如残云起落,如风傲然。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
端木玦和卢丁佳月下散步谈心,王晓峰和徐云路即将赴任,所以端木玦有心要卢丁佳培植二人留为己用,如今罗康年已经是自己的人,就相当于将安庆府都控制在了自己手中,只要淮北、金陵的盐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两淮之地被慕容氏控制的局面就会扭转,端木玦正在向卢丁佳交代着最后要注意的事情,便听见一出极为正宗的《将进酒》,一听朗诵的人就是醉意阑珊,却是轻音清脆,若是再能辅以古琴的悠扬变更是完美无缺。
端木玦的脚步朝着那声音挪去,越是近越是觉得这声音熟悉得很,好像——慕容霓裳,加快了脚步走过去,绕过木槿花林,之间不远处的石阶上侧着坐着一个粉衣白裙的女子,手里还拿着青白色的酒坛,沈义澜正在迎风舞剑。
擦身、下劈、回肘上剑,沈义澜飘然收势落地,却看见端木玦迎面站在自己的正对面,负手而立,身旁是紧皱眉头的卢丁佳,“好剑法!”已然是微醉的慕容霓裳还不知道端木玦已经看见了他们,只是在介意酒坛里的酒没了,“剑舞的绝顶的好,可惜酒没了,沈将军,你再拿些来!”
“娘娘,您醉了!”沈义澜脸上表情晦涩的说道。
慕容霓裳仍旧不明就里的说道:“沈将军,没有酒了!快去拿些来吧!”
沈义澜没有听话的再拿酒过来,手里空着的酒坛反而被人夺走了,“谁……!”慕容霓裳心气不顺的转头准备责备,却看见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