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玦夜宿凤临宫,汪媛一夜未眠,看着红烛逐渐的被火舌销蚀,神色愈发的落寞,镜中红颜未老,为何恩宠就已经不在了呢?
梆子声敲了五下,到了该上早朝的时候了,初夏的天气日子长了许多,窗外不再似寒冬腊月乌黑一片,侍女含朱和紫嫣一夜未眠,侍奉左右,本以为淑妃在晚宴上心里郁了气结回来定是要发脾气的,没想到淑妃只是对着红烛静静的坐了一夜,连平日里那张灿若三月桃花春风过的容颜都黯淡了几分。
含朱和紫嫣的腿都已经站麻了,可还是不敢出声,两人对了对眼色,仍然没人敢上前去劝淑妃,“准备梳洗吧!”汪媛突然起身说道,“一会儿不是还要去给皇后请安么!”
“娘娘,您若是身子不舒服,早上就别去凤临宫了吧!”紫嫣斗着胆子说道,以汪媛的脾气,恐怕去了凤临宫也是冷面冷语,若是再在众妃面前顶撞了皇后,怕是她们又会因为失职的罪过受太后责罚。
“这个当口,本宫怎么能不去!慕容氏一得宠本宫就不去晨昏定省,岂不是惹来众妃的异议,再让周谨仪在慕容氏面前添油加醋,怕是本宫无视皇后的流言蜚语就要传到前朝去了!”汪媛卸了钗环,微微转头问道:“宫外查的怎么样了,父亲可传消息进来了?”
“回娘娘的话,大人传话进来,说是线索断了,还是找不到当初那个小太监,怕是早已经被人斩草除根了!”
“都是没有用的废物!”汪媛赌气一般的将手里的耳环掷到了地上,“都指望着本宫在后宫呼风唤雨,前朝就能封官加爵,可是一点事情都不能让本宫省省心,扳倒周谨仪那个贱人,本宫就能砍掉慕容氏的一条手臂,可如今,他们除了想着法儿的往宫里送人,还干了些什么!”
紫嫣、含朱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都明白,淑妃不只是因为晚宴上众妃大出风头而生气,也不仅是因为慕容氏得了一晚上的宠爱而气愤,而是家里又送了赵贵人进来,而汪太后也似乎选择也更多了些。
“都愣着干什么!难道还要本宫亲自梳洗打扮不成!”一声呵责,紫嫣、含朱连忙召进殿外的侍女,利落的为汪媛梳洗打扮,“告诉宫里的人,嘴巴都严着点,昨晚上的事情若是走漏一点话头,便张嘴五十,决不轻饶!”
“都听见了吗?!”紫嫣是大丫鬟,转身问话,一众宫女连忙称‘是’,均低着头默不作声。
……
“娘娘,晚上可睡得好些了?”侍女珠儿和坠儿挑起床帐侍奉德妃更衣洗漱,周谨仪卸了妆容和脂粉之后显得几分憔悴来。
“什么好不好的,孤枕独眠,长夜漫漫”,周谨仪扶着坠儿起身,坐在妆台前,铜镜里自己的脸,不再似碧玉豆蔻之年的红润,竟如此的苍白憔悴,不禁得吓了自己一跳,复又回想起昨晚上灵动而舞的秦柳絮,那样的貌美年轻,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珠儿,快将胭脂拿来!”周谨仪不想再看自己憔悴的模样,芳华不再之时又膝下无子,她不像慕容霓裳和汪媛,好歹有前朝娘家的势力,若是老了,怕是连那些老太妃都不如了。
“娘娘,今儿是涂秋日海棠红还是三春桃花色?”珠儿打开胭脂的盒子殷勤问道。
海棠、桃花?周谨仪心中一阵难过,“花无百样红,人无再少年,本宫到底是老了,连陛下都不愿意来这永和宫了,坠儿,皇上有多久没来过了?”
坠儿知道德妃的心病又犯了,很长一段时间德妃都夜里难眠,总算是太医院找了安眠的法子能睡上几个时辰,可气色也大不如从前了,不禁得宽慰道:“娘娘,如今各宫小主初初进宫,皇后娘娘也是新嫁,陛下肯定是多宠幸那几位的,过些日子陛下就会再来永和宫了!”
“罢了!”德妃拿起梳子梳着发尾,手上轻缓,“梳妆吧,一会儿去凤临宫别晚了!”
“娘娘,就算得不到皇上的宠幸,娘娘也可以自有打算!”珠儿显然不想让德妃如此萎靡不振,从太子府开始,周谨仪便一步一步步步为营走到今天,位列四妃之首,如今寒梦鸢不在了,有谁还能奈何的了她们。
“本宫知道,可想培养一个自己的心腹之人那里那么容易,你也看到了,那秦常在是个玲珑剔透之人,又容貌俊俏,不肯轻易趋于她人之下,人情世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