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银珠想在宫里一直伴着你。”
“你想左了银珠。”
起先,水仙还没察觉,“你是良籍,又有在宫里当差的身份,配上我准备的嫁妆嫁进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你若是留在宫里,满身荣辱倚仗着我的恩宠,若是我哪天失宠,或许你的下场还不如在外面......”
说到这里,水仙突然反应过来。
“不对。”
水仙忽然停住脚步,借着暖阳打量着银珠低垂着的脸。
“你刚才犹豫了,银珠,你之前从未犹豫过的。”
银珠平日里沉默寡言,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优柔寡断之人,甚至行事十分利落干脆,有时倔强得甚至让水仙都没招。
这样的她,竟然在水仙提到出宫嫁人的时候犹豫了!
银珠嗫嚅,却最终没找到什么借口,她是利落干脆,但反应却不是很快,更不擅长说谎。
“......是有这么一个人,主子你也认识的。”
银珠隐瞒不过,便直接说了。
“登第客栈的掌柜周砚......他竟然在奴婢入慎刑司后,托人带来了个消息......奴婢的母亲常年的难症终于被裴太医治愈了。”
身为没有入仕的客栈掌柜,银珠不知道他怎么托人给她带来的消息。
但在听到这消息的一刻,银珠只觉得自己当场去死也是心甘情愿了。
她母亲旧疾顽固,若是没有贵妃娘娘安排,她要从哪里知道裴济川竟然可以治好她的母亲?
治疗了几个月,母亲终于摆脱了病魔的折磨,这消息比什么都能令银珠感到振奋。
昏暗的监牢里,消息如同一缕带着暖意的斜阳,带给了她难以形容的力量。
慎刑司这种地方,死亡简单,活着太难。
那群精通刑讯手段的太监,深知怎么让人生不如死,有好几次银珠都觉得自己不会看到明日的太阳,然而转日又是带着剧痛醒来,接受新一轮的折磨。
母亲病愈的消息,让银珠放弃了痛苦极致想要自裁的想法,同时,她也对周砚这两个字有了更加深刻的印象。
周砚。
银珠不是未曾发现过周砚的心思,他应当是喜欢她的。
应当,是因为周砚从来没有向她表达过这样的想法。
不过银珠还是能从很多细小的地方察觉到,她每次替主子办事,踏入登第客栈时周掌柜亮起的眼神。
还有一次,周砚的手边摆了支簪子,他见她踏入客栈,说话间不仅神色紧张,他的手还不住摩挲着那支素银簪子。
银珠猜到了他的意思,但她没有挑明,交代完主子让她交代的事情就要离开。
下一刻,却被周掌柜叫住。
银珠转身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周砚紧张的脸,他想来冷静自持,然而在那时却不自觉地缩紧了身侧的手。
而她也一眼就看清了周砚拿在手边的素银簪子。
银珠的父亲抛弃了她们母女,跟一个只图他口袋里的那点碎银子的女人跑了。
银珠从不向往成婚,甚至想孤独一生,然而,周砚的不懈坚持和他一直恪守本分的不打扰,还是在她心中留下了生动的痕迹。
她从未怎么纠结,然而在与他相关的事情上,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一抹迷惘。
周砚现在对她的好,会不会在之后改变?
她的父亲,是否也曾是翩翩公子,许她母亲一个安定的未来?
水仙看出银珠的纠结,温声道:“......慢慢来。”
“嗯。”
银珠颔首,“慢慢来。”
她如今受了刑,平日里站不久。
水仙让听露带银珠去一旁厢房,银珠这才看到听露,之前隐约听说听露是水仙如今身边的大宫女,不过之前只是见过,并未深交。
“银珠姐姐。”
听露灵巧,小嘴更是宛若抹了蜜糖。
“拖了银珠姐姐的福,主子让我照顾你,特意允我与银珠姐姐同住一间,主子特意把礼和宫里最大最宽敞的一间厢房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