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簪子扎,用脚踹......她骂我是吃里扒外的贱货!骂我和你串通一气要害她!”
雪梅痛苦地看着身上的伤痕,“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她一边打我,一边说那香膏是你给我的......”
她喘着粗气,眼泪混着脸上的血污流下:“我才明白......那盒淡痕的软膏......是你!是你让人放到我桌上的!对不对?!”
“你算计我!水仙,你为什么要害我?!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仿佛要将满腔的冤屈都倾泻出来。
“得罪?”水仙的声音很轻,“那我呢,雪梅?”
她端坐在上位,用一种平静的近乎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看着痛苦不堪的雪梅。
“我得罪了你什么呢?”
殿内陷入死寂,只有雪梅压抑的呜咽。
水仙看着雪梅,陷入了久远的记忆里。
“我和山茶,都是易贵春从易府带进宫的,都是伺候人伺候惯了的。而你......”
水仙的目光落在雪梅那张即使布满伤痕,依旧能看出几分清秀的脸上。
“你是内务府从清白之家挑选进宫的,入宫前是爹娘疼爱的女儿,没伺候过人,刚来时连端茶倒水都笨手笨脚。”
水仙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我也有个妹妹,叫水秀。看到你们这些懵懵懂懂的新宫女,我总会想起她。”
“山茶偷懒,训练新人的差事多半落在我头上。是我,一遍遍教你规矩,告诉你易贵春的喜好。是我,在你打碎茶盏时替你顶罪。也是我,在你被山茶刁难时替你解围......”
她似是轻叹,“雪梅,在所有新来的宫女里,我对你,最是照顾。”
她每说一句,雪梅的身体就颤抖得更厉害一分。
短时间里,雪梅的脸上浮起了羞愧、遗憾、嫉恨......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最终化作了大颗落下的眼泪。
“为什么?”
水仙放轻了声音,一句一句地问着她。
“为什么在你终于熬成了易贵春身边的大宫女后,对我却只有鄙夷和不屑?!为什么每日那碗含着剧毒的‘安胎药’,是你亲手端到我面前?!为什么那盒装着碎瓷片的锦盒,是你亲手送到我手中?!”
她的每一句质问,如同重锤一般砸在雪梅的心上。
水仙从始至终,紧盯着雪梅的眼睛。
“雪梅,你告诉我,我水仙,究竟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你,能让你不顾昔日之情,如此对我?!”
雪梅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彻底瘫软在地,连哭泣都变成了无声的抽噎。
她想起了三年前,她刚进长信宫时,水仙如同亲姐一般帮她护她。
水仙替她担过事,代她受过罚。
或许,就是因为水仙太温柔了,某一刻起,她竟然开始觉得水仙的付出理所当然。
“我......我......”
她语无伦次,浑身颤抖着。
雪梅挣扎着,手脚并用地想要爬向水仙的脚边。
银珠立刻上前一步,牢牢挡住。雪梅只能绝望地揪住银珠的衣摆,涕泪横流地望向水仙,声音破碎不堪:
“水仙......不,娘娘!娘娘!您不能不救我啊!”
“这香膏......这香膏是您让人放的!您不能不管我啊!娘娘!求求您了!”
“看在昔日的情分上!看在我曾经也叫过您姐姐的份上!求您再帮我一次!就像......就像以前那样帮帮我吧!求您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试图唤起水仙心中最后的柔情:“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要害您的!我只是......我只是嫉妒!我控制不住啊!”
“看着您......从一个和我们一样的奴婢,摇身一变成了主子,成了皇上的心尖宠......我心里......我心里难受啊!我嫉妒得快疯了!”
“娘娘!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救救我吧!易妃娘娘会打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