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赴宴,命本宫亲自过来主持祭月大礼。”
“一会儿戌时初刻,我们一同去往御花园祭月,为我大齐祈福。”
皇后懿旨,无人敢怠慢。
戌时初刻,帝后率众妃移步早已布置妥当的御花园。园中高设香案,两旁陈设香炉、烛台,以及各色时令瓜果。
在礼官悠长的唱喏声中,帝后为首,焚香,跪拜,诵读祝文,祈求月神护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众妃紧随其后,依品级次序行三跪九叩大礼。整个仪式庄重繁琐,直至戌时三刻方毕。
仪式结束,众妃并未急于回殿,三三两两于园中赏月叙话。
水仙正与拓跋常在一处,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清霜悄无声息地走近,躬身低语:“常在小主,皇后娘娘请您移步叙话。”
拓跋常在立刻对水仙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拉着自家宫女火速遁走,显然对中原宫廷的弯弯绕绕避之不及。
水仙不知皇后为何突然叫她过去,但面对后宫之主,还是温顺道:“是。”
她随着清霜,在一些视线的打量下,走向了帝后所在的观月亭。
亭子宽敞,四周垂着挡风的轻纱帷幔。此刻亭内唯余皇后一人,昭衡帝不知去向。
刘皇后斜倚在铺着厚厚锦褥的凤椅上,身上还盖着一条明黄云龙纹薄被。
那身象征至高身份的凤袍,在她过于清瘦的身上显得空荡,衬得脸色愈发苍白脆弱,宛如一尊名贵却易碎的琉璃美人。
她的眼神却是温和的,静静地看着水仙走近。
水仙走到近前,依规深深拜下:“妾身水仙,叩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咳......咳......”一阵压抑的低咳从凤椅传来,皇后身边的宫女连忙奉上温热的参茶。
皇后缓了缓,才抬手虚扶,声音沙哑却柔和:“免礼,近前些,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水仙依言起身,又向前走了两步,垂手恭立。她能闻到皇后身上淡淡的药香,混杂着清雅的熏香。
皇后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眉眼,温言道:“这身天青色,很衬你。清雅脱俗,不染尘埃,在这满园锦绣堆里,倒显出几分难得的干净。”
她语气温和,全然不见高位者的压迫,也无其他妃嫔眼中的算计,仿佛只是单纯欣赏,“本宫病着,许久不曾好好看看新晋的妹妹们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个齐整的好模样。”
“娘娘谬赞,妾身惶恐。”
水仙再次福身,姿态恭谨,心中警惕却不减分毫。
前世血泪教训,让她再不敢轻信任何人的善意。
“不必惶恐。”皇后轻轻摆手,又掩唇低咳两声,声音愈发轻飘。
“本宫这身子不争气,许多事力不从心。只盼着你们......能和睦相处,安分守己,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莫要......徒惹是非,平添无谓的烦恼。”
她的话语间带着深长的倦意。
“娘娘教诲,臣妾谨记于心。”水仙垂眸应道。
“好了,”皇后似乎倦极,微微阖眼,“本宫乏了,你且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愿娘娘凤体安康。”水仙恭敬行礼,缓缓退出亭子。
不远处站着丽贵妃,朝着她看过来的目光像是淬了毒,其中带着深深的谋算。
水仙缓缓垂眸,似是毫无察觉,从容转身去寻拓跋常在。
赏月不久后,皇后便向归来的昭衡帝告退,在宫人小心翼翼的搀扶下,提前离席。
随着皇后那抹明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殿内无形的枷锁仿佛瞬间解除,气氛陡然松弛,随之升腾的,是更为赤裸裸的争宠攀比之心。
丝竹重新奏响,众妃重回内殿,正式开宴。
酒过一巡,丽贵妃脸上重绽明艳笑容。她执起一只精巧的玛瑙杯,袅袅娜娜起身,面向昭衡帝,声音娇媚如浸蜜糖:
“陛下,值此中秋佳节,明月当空,清辉万里,实乃天赐良日。臣妾观殿中诸位姐妹皆是才情斐然,何不以此明月为题,即兴赋诗一首,既应景,也为陛下助兴?”
她话音一落,殿中立刻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