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蒙蒙亮,谢冬梅就骑着那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到了医馆。
医馆门口的封条已经撕了,但那股子晦气好像还没散尽。
往日里这个点,早该有街坊邻居排队等着看病了。
可今天门口依旧冷冷清清,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远处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就是这家吧?听说吃死人了都!”
“可不是嘛,吓死人了,以后谁还敢来啊。”
“公安都来封门了,肯定有问题!”
郑明礼正在里面拿着抹布,一遍遍地擦着已经锃亮的柜台,脸上一片愁云。
“妈,这……这可怎么办啊?”
谢冬梅把自行车停好,淡淡地扫了一眼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
“开门做生意,还能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辆绿色的北京吉普停在了医馆门口。
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像见了猫的老鼠,呼啦一下散开了。
车门打开,王队长从车上走了下来,脸色严肃径直走进了医馆。
郑明礼吓了一跳,紧张地喊了一声:“妈……”
谢冬梅自顾自地开始整理药柜,声音平静无波。
“王队长,是案子有结果了?”
王队长点了点头,沉声道:“谢大夫,案子……算是破了。”
谢冬梅整理药材的手微微一顿转过身,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
“凶手抓到了?”
“他来自首了。”王队长斟酌着用词,“是你亲弟弟,谢建军。”
“什么?”饶是谢冬梅再镇定,听到这个名字也惊得抬起了头,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郑明礼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谢……谢建军?这怎么可能!”
王队长叹了口气,把谢建军的供词简略地说了一遍:“他一口咬定是自己一个人干的,说是因为嫉妒你,怨恨你对他这个弟弟不够帮衬,所以就想出这么个损招,想让你坐牢。他说他也没想到刘大爷会因此丧命。”
听完,谢冬梅先是错愕,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讥诮。
“报复我?”她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王队长,你信吗?”
王队长被她问得一愣。
“就凭他那个耗子胆,”谢冬梅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给他安上十个胆子,他敢去杀人?还为了报复我?他要是有这个脑子,也不至于一把年纪还混成个人嫌狗厌的赌鬼!”
王队长轻咳一声,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了敲。
“谢大夫,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他招供的细节,非常完美。”
“完美?”谢冬梅冷笑一声,“王队长,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就问一句,公园里那个中医怎么解释?谢建军那两下子,他能看出什么来?”
王队长眉头紧锁:“关于这一点,他也解释了。他说他早就在公园里踩过点,看那刘根才身体虚弱是有心想讹你一笔钱,只是没想到下手重了。”
“至于医术……”王队长顿了顿,语气有些无奈,“谢建军说,他虽然不学无术,但毕竟是谢老先生的儿子,耳濡目染,总归是懂一些的。”
这套说辞,简直是天衣无缝。
谢冬梅的目光骤然变冷,“所以,这案子就这么结了?”
王队长叹了口气,实事求是地说:“谢大夫,没有别的证据指证,光凭猜测我们没办法。如果后续没有其他线索,按照程序只能以他的口供为准结案。”
谢冬梅没再说话,脑子里却飞速地转着。
杀人偿命,谢建军那个怂包蛋他怕死怕得要命,是什么东西能让他连命都不要了也要把这天大的罪过一个人扛下来?
王队长看着她沉思的模样,也坦诚道:“不瞒你说,这事儿我心里也犯嘀咕。谢建军那副样子,确实不像个有胆子策划这事的人。我回去会再让人查查他最近的社会关系,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谢冬梅抬眼切入正题:“那个孔先生呢?不继续查了?”
提到这个名字,王队长的表情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