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川哥,我就是没拿稳。”李小燕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谢姨,对不起,我……”
谢冬梅的目光在她泛红的手背上停了一秒,眼神深了深。
她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对这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来说,无疑是残忍的。
可长痛不如短痛。
有些事,必须快刀斩乱麻,断了念想,对谁都好。
她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平日的严厉:“毛手毛脚的!还不快去用水冲冲!青川,带她去水房。”
说完,她不再看李小燕,转头对还愣在原地的王芳和郑明礼道:“你们俩把东西拿进来,别堵着门,影响别人进出。”
郑明礼和王芳的身影消失在通往食堂的拐角,那股子腻歪劲儿,隔着老远都能看见。
谢冬梅收回目光,心里那点空落落的饥饿感被她强压了下去。
她转身朝着水房的方向走去。
水房里,哗哗的冷水声盖住了一切,却盖不住那压抑的抽泣声。
李小燕背对着门口,瘦削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一只手伸在水泥池子冰冷的自来水下冲着,另一只手胡乱地抹着脸。
谢冬梅的脚步很轻,但李小燕还是惊觉地回过头。
“谢……谢姨。”她赶紧低下头,用手背飞快地蹭掉眼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没事了,就是冲一下。”
“手拿出来。”谢冬梅语气温柔。
李小燕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把烫红的手背从水流里抽出来,递到她面前。
谢冬梅捏着她的手腕,仔细翻看了一下,指腹轻轻碰了碰泛红的皮肤。
“还好,水温不高没起泡。”她松了口气,“就是看着吓人,过两天就好了。”
李小燕赶紧把手缩回去,低着头,闷闷地说:“谢谢谢姨,我……我真没事。”
看着她这副倔强的样子,谢冬梅心里叹了口气。
她关掉水龙头,水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小姑娘压抑的呼吸声。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谢冬梅靠在冰凉的水泥池子边,目光悠悠地飘向了窗外,“也这么傻过。”
李小燕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谢冬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怎么?你谢姨生下来就是铁打的?就不会喜欢个人了?”
她顿了顿,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时候我还在念书,我们班有个男同志,长得……嗯,白净,戴副金丝边眼镜,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笑。全校好多小姑娘都偷偷看他。”
李小燕被这惊天大瓜震得连哭都忘了,呆呆地听着。
“我也看,”谢冬梅坦然道,“觉得他笑起来,比供销社柜台里的水果糖还甜。我那时候就想啊,以后要找就得找个这样的。”
“那……那后来呢?”李小燕忍不住小声问。
“后来?”谢冬梅嗤笑一声,“后来人家跟我们班长好上了。那班长长得黑黑壮壮的,笑起来能看见一嘴大白牙,天天就知道傻乐。你说我上哪儿说理去?”
李小燕彻底傻眼了。
这……这跟镇上传的完全不一样啊!
镇上谁不知道,谢冬梅和郑爱国是远近闻名的恩爱夫妻,当年郑叔为了追谢姨,天天雷打不动地往谢家医馆送自己做的点心,那可是佳话!
“可……可大家不都说,您和郑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那是后来的事了!”谢冬梅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哪个少女不怀春?那时候我压根还不认识你郑叔呢!再说了,那时候那点心思,现在想想算什么喜欢?充其量就是看人家长得俊,小姑娘家家的虚荣心罢了。”
李小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郑叔……郑叔也长得俊的。”她小声地替郑爱国辩解了一句。
谢冬梅被她逗乐了,脸上的线条都柔和了下来:“行,算你有眼光。那你谢姨我就爱专挑俊的。”
她笑完,神色又认真起来,看着李小燕的眼睛道:“可光俊有什么用?你郑叔那个人,是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