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梅根本没时间理会她,立刻蹲下身,掰开孩子的嘴看了一眼,又飞快地在他胸口和腹部按了按。
果然,是异物堵塞了气管!
她不再有丝毫迟疑,立刻将孩子翻了个身,让他趴在自己膝盖上,头朝下,然后用手掌根部,在他的背上用力拍击了几下。
没用!
谢冬梅当机立断,立刻换了个姿势,自己单膝跪地,让孩子坐在她的大腿上,背靠着她的胸口。她一只手握成拳,抵在孩子肚脐往上一点的位置,另一只手包住拳头,猛地向内、向上冲击!
一下,两下,三下!
‘噗’的一声轻响。
一块黏糊糊的东西,从孩子的嘴里喷了出来掉在地上,像是一块没嚼烂的水果糖。
“哇——”
随着异物吐出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孩子憋了半天的劲儿终于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
那哭声在此刻所有人的耳朵里,不亚于天籁。
孩子的母亲先是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对着谢冬梅就磕头:“神医!您是活神仙啊!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的娃!”
周围的村民们看向谢冬梅的眼神也变了,从原先的警惕变成了震惊和敬畏。
谢冬梅扶起那个女人,脸上却没什么喜色。
她重新蹲下,拉过那孩子的小手,两根手指搭上了他的脉门。
这一次,她探得很仔细。
孩子的脉象细弱、浮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滞涩感。
这脉象,竟和刚才她在那女人手腕上摸到的如出一辙。
这脉象……不对劲。
谢冬梅松开孩子的手,指尖还残留着那股滞涩的触感。
这不是简单的病,沉、弦、细、数,这是典型的肝郁脾虚,是消化道出了大问题的脉象。
一个两三岁的娃娃,怎么会有这种成年人才常见的慢性病脉象?
再联想到刚才那年轻女人手腕上如出一辙的脉动,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
谢冬梅扶着膝盖站起身对着女人说道:“孩子暂时没事,但病根还在,以后吃喝上多注意吧。”
她的话却让那女人愣住了,一时没明白‘病根’是什么意思。
邹瀚滨眼见着这场意外被这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女人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心里头对她的评估又高了几分。
这娘们儿不仅有钱有势,还有一手真本事,今天这事儿办起来恐怕得加倍小心。
他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搓着手上前:“哎呀,大姐真是菩萨心肠,医术高明!您看,这……咱们是不是该去看看货了?”
谢冬梅收回目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带路。”
邹瀚滨连忙点头哈腰,领着一行人绕过广场,往村子深处一排灰扑扑的平房走去。
越往里走,那股甜腥的草药味就越浓,几乎无孔不入地钻进人的鼻腔。
最终,邹瀚滨在一扇紧闭的铁门前停下了脚步,他献宝似的对陈砚君说:“刀疤哥,人都在里头了,您过过眼?”
陈砚君与谢冬梅绕到平房的侧面,那里有一扇蒙着厚厚灰尘的窗户。
谢冬梅摘掉墨镜,抬起戴着梅花牌手表的手腕,用袖口轻轻擦开一小块玻璃。
屋里头,像木桩子一样站着二十来个姑娘,一个个都跟郑湘仪差不多的年纪,十七八岁,正是花儿一样的年华。
可她们的脸上,没有一丝这个年纪该有的神采,眼神空洞面色蜡黄,像是被抽走了魂儿的木偶。
邹瀚滨凑过来,语气里满是得意:“大姐,你仔细看看,村里差不多年纪的基本都在这儿了。”
谢冬梅缓缓转过身,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找到了冯招娣的时候,谢冬梅突然抓住身后还在发抖的郑湘仪,直接将她推到了邹瀚滨的面前。
谢冬梅指着满脸错愕的郑湘仪说道:“冯家的亲闺女,我给你送回来了。”
“妈?!”郑湘仪彻底懵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谢冬梅,“妈,你在说什么胡话!”
邹瀚滨也是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