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缝衣服?
她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关怀中回神,就听他下一句轻飘飘砸过来,精准地戳破了她那点“自己随便对付”的念头:
“你又不会。”他说:“不然等徐奶奶缝吗?”
这话也像根针,戳破了她那点Alpha有什么干不了的硬气。她张了张嘴,干巴巴道:“那,麻烦你了。”
柳如涛走近两步,正打算在他身边坐下来,就见任映真伸出手,掌心向上:“给我就行。”
柳如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脱衣服给他!
她耳根瞬间滚烫,刚才脑子里那点“挨着坐”的念头简直蠢透了。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带着点狼狈地脱下外套塞进任映真手里,动作快得像甩掉个烫手山芋。
任映真不觉什么,也没多看她一眼,翻到破口处,捏起刚收好的粗针穿上线缝了起来。
柳如涛定定瞧他的手,想写字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好看?
他落下最后一针,收结:“好了。”
她应声一个激灵,终于回魂,伸手把外套接过来:“谢谢。”刚刚那股尴尬的热意好像非但没退,反而顺着脖子烧到脸上来了。
“我、我去做饭!”她同手同脚地进了灶屋。
任映真坐在院子里把东西都收拾整理好,自己盯着手腕处丝线看了半晌,没说话。
河湾农场的秋收已近尾声,等秋收结束后,场部干部们才能空出时间来选老师,把娃娃们送进学校里去。
一阵突如其来的连绵阴雨打乱节奏,湿漉漉的稻谷还全堆在晒场上,再不收就要发霉发芽了!
因而场部一声令下,所有能调动的人手,不论是知青还是农工,全部凌晨出动,抢在下一场雨前把湿谷子摊开翻晒,还为此启用了几台老旧的烘干机。
此时天还没亮透,灰蒙蒙的,晒场上临时拉了电线,人声鼎沸。
赵玉树作为场部为数不多会摆弄机器的技术工,被分派去盯着其中一台老掉牙的滚筒式烘干机。这铁疙瘩脾气大得很,动不动就罢工或吃谷。他只好守在轰鸣的进料口旁边。
忙活了快两个小时,天边终于泛起一丝鱼肚白,雨后的空气格外清冷潮湿,好不容易修好闹脾气的烘干机,他喘着粗气走到晒场边缘透气。
一阵冷风吹过田埂,他“嘶”了一声,忽而、一种熟悉的气息钻进他被机油味和汗味麻痹的鼻腔。
赵玉树猛地一僵。
好熟悉的气息,发冷的、干净的,带着一点草木的味道。
“咋了,玉树?让露水给冰着了?”旁边一个扛着空麻袋路过的老农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杵在这儿,停下脚步笑道:“咱这地界,起早贪黑,哪天不沾一身露水?闻习惯就好了,哈哈!”
露水味儿。
对、是露水——不对!完全不对!
他蹲下去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