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阻拦殿下报今日之仇。”
“但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事,是利用此事大作文章,帮助殿下打倒敌人,获取利益。”
朱允熥看着他,眸内精芒一闪而过。
他躺在床上的身体微微挪动了一下,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要利用这次的事,对付谁呢?”
杨士奇闻言,脸上的神色竟变得有些犹豫不定起来。
他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朱允熥不由笑道:“杨先生,你我虽然昨日才相识,但我对先生推心置腹,事无不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我既用先生,就不会对先生有任何疑虑。”
“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用不着顾忌什么。”
杨士奇看着他,脸上的神色渐渐坚定,道:“殿下既然如此说了,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说完之后,停了一下,似在斟酌该如何开口。
半晌。
才道:“俗话说“疏不间亲”,有些话,我一个外人,确实不该说,但又不得不说。”
他缓缓而言。
“今日殿下才在朝堂上,得到陛下的金口许诺,出来就遭了刺杀。”
“也可见殿下面临的情况,并非有多好。”
“反而周围尽是强敌环绕,个个皆对殿下虎视耽耽。”
“只要陛下一日没有正式发布立殿下为储君的诏书,公之于天下,殿下就一日不可松懈。”
“这是最后的关头。”
“那些不希望殿下成为储君的人,一定会拼死反扑的。”
他很快又接着道:“就算是下了正式的诏书,殿下做了储君,也还是松懈不得。”
“行百里路半九十。”
“越是到最后时刻,越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绝不能有半分麻痹大意。”
“就如同今日的事一样,一切顺风顺水,可一出宫,却突然遭逢大变。”
朱允熥听着他的话,亦深吸了一口气。
世人皆只看到了上位者的春风得意。
唯有身在局中,才明白这其中的步步惊心,处处杀机。
“是不是秦王在幕后指使,未有定数。”
“但无论是不是他,殿下眼下最大的敌人,并非秦王。”
杨士奇的神色越来越认真,也越来越严肃,他盯着朱允熥的双眼,问道:
“我听殿下自幼丧母,乃是吕妃娘娘一手将殿下抚养长大,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