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藤原家的庭院里,蝉鸣声依旧没完没了地响着,像是某种执拗的倒计时。东条先生离开后,我一个人蹲在花坛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泥土,指甲缝里塞满了潮湿的黑土。
“新朋友……”我喃喃自语,“真的会有吗?”
立海大附中不是桐先。那里没有从小一起长大、连呼吸节奏都熟悉的伙伴;没有放学后顺路买冰棒的小店;更不会有谁记得我在体育课上跑八百米会岔气,提前帮我把水拧开。
但??
我猛地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泥点。
可那又怎样?
我不是为了逃避才去立海大的。也不是因为藤原藤。我只是……想试试看不一样的风从哪个方向吹来。
纱绘悄悄从二楼窗户探出头,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我知道她在替我望风??藤还在房间里,没出门。
我深吸一口气,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向自家院子。夕阳已经压得很低了,像一颗快要融化的橘子糖,把整个天空染成黏腻的甜橙色。
手机震动了一下。
【消息1条】
我心跳漏了一拍,点开。
【藤原藤:明天下午三点,道场见。】
就这三个字,没有任何称呼,也没有多余的情绪符号。可我已经能想象他坐在书桌前打下这行字时的样子??眉头微蹙,指尖敲击键盘的速度比平时慢半拍,仿佛每一个字母都要经过大脑反复校准才敢发送。
他愿意见我。
不是冷处理,不是彻底切断联系,而是给了我一个重新开口的机会。
我攥紧手机,手心出汗,几乎要把屏幕捂出雾气来。
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五分,我提前五分钟抵达道场。
藤已经到了。
他穿着一身纯白的弓道服,背对着我站在靶位前,手里握着那把用了多年的紫檀木弓。阳光斜斜地打在他肩线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我脚边,像一条无法跨越的界线。
“你来了。”他没有回头。
“嗯。”
我换好弓道服,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站定。空气安静得过分,连蝉都不叫了。
“我想说的……昨天没说完。”我声音有点抖,“我去立海大,不是因为讨厌桐先,也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
他终于转过身。
紫眸沉静如深潭,看不出波澜。
“那是为什么?”他问。
我咬了咬唇,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害怕。”
“怕什么?”
“怕一直活在你的影子里。”我说,“从小到大,别人介绍我的时候总是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