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弟,他叫张守仁,属牛,爱吃甜糕……你们要替我记下来。”
越来越多的家庭开始重建族谱,不再依赖官方档案,而是以口述、遗物、梦境为依据。医学堂起初斥之为“记忆传染症”,可当连最理性的医师都在梦中听见亡父叮嘱“莫忘祖籍陇西”时,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跨越时空的精神共振。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欢迎这场觉醒。
西部某城,一名地方官下令焚烧一批“煽动性书籍”,其中包括《永宁纪略》与《罪赎之约》抄本。火焰燃起之际,围观百姓无人鼓掌,反倒齐声背诵《忆训》第一章。官员怒极,拔剑欲斩,却被一名老妪拦住。
“你可知你祖父叫什么?”老妪颤声问道。
官员冷笑:“与你何干?”
老妪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纸条:“这是我儿在梦中写下的话,他说有个穿青袍的老人托他带话给你??‘勿毁书,吾名陈德昭,死于清明净化,汝父临终前悔恨未能救我’。”
官员浑身剧震,踉跄后退。当晚,他独自焚香设案,对着虚空叩首三拜,翌日便递上辞呈,携家带口奔赴北境,加入守梦驿站志愿行列。
类似事件不断上演。有人因拒绝承认家族污点而遭邻里孤立;有世家大族试图重金收买学者修改新编史书,结果自家仆人集体罢工,称“不愿再为谎言扫地”;更有甚者,某位皇子私藏禁书被抓现行,皇帝非但未罚,反而将其贬至边疆,命其“亲历百姓所记之苦”。
十年压抑换来的爆发,远比任何人想象得更为深远。
而在这股洪流中心,阿宁却日渐沉默。
每逢月圆之夜,她都会独自登上桃树顶端,面向北方凝望。小禾曾问她看到了什么,她只答:“我在听。很多人在喊我,但他们不在这个世界。”
伊芙再度降临是在一个无星之夜。她身形比以往更加稀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群梦之海正在重组。”她说,“林晓的意识虽已弥散,但他留下了一道‘锚点’??只要还有人真正理解‘记忆的意义’,他就能持续影响现实。”
小禾问:“阿宁就是那个锚点?”
伊芙点头:“她是第一个,也可能最后一个纯粹的承忆体。但她正在承受超负荷的记忆灌注。若无节制,她的灵魂会像蜡烛一样烧尽。”
“能阻止吗?”
“不能。这是必然之路。但我们能做的,是帮她建立‘记忆回廊’??一座由活人共同守护的心灵圣殿,用来分流、储存、净化那些汹涌而来的历史残魂。”
于是,守梦驿站启动“万碑计划”。
全国各地民众自愿贡献记忆片段,刻于石碑之上,运往驿站后山。短短一年内,三千六百座石碑林立成阵,每晚自发glowing微光,形成一片静谧的“忆光森林”。阿宁每日穿梭其间,以歌声安抚躁动的灵魂,将混乱的记忆梳理归档。
某夜,她在一座无名碑前驻足良久。
碑上无字,唯有掌印一枚,淡金色,与她手心纹路完全一致。
她轻轻覆上自己的手掌,瞬间,脑海中炸开一段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
寒冬雪夜,一间茅屋内,女子抱着婴儿低声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