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健硕的大块肌肉,面庞黢黑,胡子又浓又密,像块凌乱的草丛。
为避免横生枝节,萧絮特意没叫傅汝止过来,荣宫经过战损,内里破败,连宴中的歌舞都是蔡青禾与沈阔然临时叫了几个宫女随便排的,跳得七零八落,连步态都不准。
萧絮着了件半旧的衮龙袍,长发挽起,只是特意在颧骨下抹了胭脂,滴酒不沾脸先红,举杯道:“絮娘与表哥多年未见,您不减当年风采啊,敬您。”
乙弗宏早喝得满面红光,爽朗笑道:“表妹是痛快人!不愧是我妹妹的女儿,乙弗人是太阳之子,阳光落遍的地方,就该是我们乙弗的!”
萧絮言笑晏晏:“是了,我虽襁褓中就失去了母亲,但骑马射箭,都有几分顺圣皇后的影子,表哥可还记得我母亲吗,您看我与她长得像不像?”
乙弗宏闷吼半声,定睛仔细看她的脸,酒气冲天:“像!太像了!”
萧絮婉转眉目,勾指覆在他的酒樽上,姿态与身上的龙袍形成巨大的反差:“其实面貌像都不如心里像,我虽有着乙弗人血统,但到底生在中原皇城,读孔孟之道,学君子六艺,表哥知道中原人看重亲缘,父皇虽给我指婚过两位表哥,但我心里清楚,与我最亲的表哥在草原上,当然,现在就在这里。”
他攀上了她的手。
今夜皓月清光。
时隔多年再次看她将自己打包干净送到他人的**,再次用自己的身体换取最大的利益,傅汝止心中五味杂陈,但到底没劝,只是抱剑守住宫门,与侍候完沐浴的蔡青禾共分了坛酒。
他重重地靠于门楹,抬眸冷笑:“本公现在是个外人,想劝都没脸,你呢,你的女人今夜要伺候别人,你不拦着便罢了,还把她洗干净送进去?”
蔡青禾接过酒盏,淡淡道:“陛下大计,臣没什么忙好帮的,少说多做,她若大事能成,那我便开怀,若不成……左右臣烂命一条,给陛下陪葬,黄泉路上也为她提提裙子。”
傅汝止鼻腔里冷哼一声:“窝囊。”
是挺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