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守城的将军还好,宫里的皇帝还好,也不知死掉的都是谁。”萧絮背靠龙椅,难掩讽刺。
奚国多蛮夷,此次大举进攻,一路势如破竹,直到攻下邺都都未停歇,城中贵胄尽数出逃,他们烧的杀得抢的奸杀的,尽是大梁最无辜最柔弱的百姓。
亏他们还有脸,跑到她面前说一句,还好还好,谢家除了蔫坏的卫国公夫人刘稚宁,别的全都没死。
李令婉听出她话中的讽刺,小心翼翼地道:“那个……你放心,我们出来的时候,黎野姬还留在燕春楼,那地方原先就是给倌儿伶儿学乐舞的,空间大,她开了门,收留了些无处可躲的城中居民。”
且黎野姬虽长居邺都多年,但到底是个出身大宛的西域人,会说些边地的鞑子话,仗着自己还有几分姿色,与奚国的官兵委身缠绵,到底保了些燕春楼的家私和百十条人命。
萧絮依旧冷笑:“皇帝不如久居宫城天真烂漫的公主,守门的将军不如中天寺的法师就罢了,甚至都不如烟花巷的西域鸨母,令婉姐姐,你不觉得可笑吗?”
李令婉被堵得面色涨红,萧絮还想继续阴阳怪气,俞拙心连忙制止:“陛下,他国使者当前,注意言辞。”
陈大柱素来看不过眼那些规矩,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娘的!一群窝囊鸟人,人都死完了,老子还不能骂几句了?什么狗屎人,怪不得咱们陛下一个女人都要做皇帝,摊上这种弟弟,老子都比他会做皇帝!”
萧絮的手紧紧攥拳,牙缝里挤出半句:“鸟人。”
她说得很轻,很咬牙切齿。
李令婉扫视殿中四周,明白如今的自己好似油锅里的蚂蚁,被萧絮底下的部众架起来骂,脑子飞速运转,盯住旁边的傅汝止,声音铿锵:“宁国公,大公主伴读傅茗,身上半点皮都没破,现在就在蜀中,皇后娘娘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