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萧絮掀开织锦车帘,握住夫君的手臂,轻快地拉他上车。
马车重重地摇晃几下,车夫握住缰绳,旋即驶走了。
傅汝止的心口突然闷痛了下。
他都能想象萧絮坐在马车里,为夫君仔细整理的模样。
昔年过去的过不去的全都在胸中浮现,八年前他们刚成婚,萧絮知道他不欢喜往来应酬,也常常掐着点坐辆小马车来接他,那时她还没提过与自己做朋友的事,见到他还有小鹿般的雀跃,手也常常不安分,总想给他理理衣领,整整腰带。
可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轻轻推开她。
以前在西庭,两人天各一方,各自不联系,他对她成婚都没有太多的实感,如今亲眼见到了,甚至只见到她伸出车帘的一截皓洁手腕,都有种莫名的心痛。
当初与蔡青禾争执,他声声玉碎的控骂甚至都绕在耳边:
“驸马不疼的女人,那就别怪有旁人来疼。”
现今确实有个男人,从初遇开始,就懂得该如何爱她了。
有件事,他一直瞒了自己许久,与她和离,自己其实是后悔的。
这种感受并非刚开始就有,而是在某时、某刻、某个辗转反侧再难入睡的夜,突然的醒悟。
可她终究做了他人妇,一切都来不及了。
车仓狭窄,萧絮随意拨拢几下男人的衣袂,就懒洋洋地歪了过去,笑眯眯道:“我听到二门那的小厮说你去了陶陶楼,立时就懂了,赶紧过来接你,怎么样,本殿贴心吧?”
裴见慕温热的掌心抚过她的腰,宠溺道:“是,公主贴心。”
“嘿嘿,我贴心。”萧絮酿酿酱酱地往他怀里蹭,“一年国孝刚过,白昭行就敢在陶陶楼开宴,肯定是皇帝批准的,最近出事了么?”
裴见慕怔了下,据实已告:“公主,宁国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