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以年龄为坐标形成规矩,告诉苍生男人应该做什么,女人应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该进学,该成婚该娶妻该嫁人,然天下形形色色如此多人,没有谁能完全照着标准时间表活下去。
因此与其在乎世俗的眼光与非议,反倒更应该思考自己究竟想成为怎样的人,又应当以怎样的方式过完此生,萧絮觉得自己没错。
裴见慕掌心扣摁她的腰,嗓音喑哑:“属下发誓此生此世忠贞于公主,为公主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属下永远都把公主放在掌心呵护,绝不叫您伤心了。”
萧絮静静地道:“见慕,我说过与你无关,我不欢喜婚姻,不想做任何人的妻子,仅此而已。”
“为何?”
萧絮郑重地说:“因为我享受我只属于自己的感觉,只有我只属于我,我才能大胆地爱所有事物,可婚姻不行,婚姻是两个人,两个家庭,甚至两个国家的事,自己爱还不够,还需费尽心思地维持他人对我的爱,实在太累了。”
这世间的婚姻,或知根知底,或盲婚哑嫁,无论过得岁月静好还是一地鸡毛,终究伴随着磨合,矛盾,互相妥协,她并非否认其中的幸福,只是自己从未指望过通过婚姻来获得快乐。
正如她承认爱的伟大与荣光,明白它的难能可贵,可她深知自己内心深处的贪婪与欲望,她的快乐完全来自于兵马与权力。
既然自己本就不适合婚姻,甚至不配拥有纯粹的爱,又何必把强求她去爱的男子困宥在身边呢?
大方放手就好了。
裴见慕不管不顾地抱紧她,声音憋忍:“公主从来都只属于公主自己,与属下成婚,做属下的妻子,同样不会改变这些,公主是天家中人,事事以家国为先,自然觉得婚姻是两个家庭甚至两个国家的事,可属下与公主的婚姻,却实实在在地只属于我们,陛下为我们赐婚,也是希望公主往后能过得随心所欲些。”
听到他说起父皇,萧絮终究长长地叹了口气:“……罢了,父皇寿比天齐,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也有些乏了,去岸上换衣裳吧。”
裴见慕却与她紧紧相贴:“公主,再抱抱属下。”
回想廿来载无数寂寥孤单的日夜,为了某个目标一次次拼尽全力,唯一感触的温暖只来自于她,或许抗拒改变是人类的天性,没到最后关头,永远贪恋那半寸的甜。
萧絮确然不是心狠的人,如今也并非和离的最好时机,哪怕只是为了维稳局面,也得把恩爱夫妻的戏码演下去,她拍拍他的背,温和地安抚道:“你不必有负担,就当我随口一说吧,今日既是陪我玩,那就好好放空。”
她吻上了他的唇。
他扣开了湿漉的衫。
水声汹涌。
回公主府时已近黄昏,刚至晏清馆,萧絮就累得直往**扑,抱着枕头睡着了。
醒来时还在半夜,她腹中略饥,思索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没吃晚饭,感触到腹部熟悉的温暖,裴见慕睡在她身侧,精壮的手臂环抱她的腰,呼吸均匀。
萧絮想推开又觉算了,她真的很不会处理感情上的事,除了直接说,根本不晓得应该怎么做,偏偏每次他一求就心软,一心软就……哎呀!
烦死了!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
萧絮啊萧絮,你迟早死在男人窝里。
她在心中举杯。
卫尉寺改成的五百大纪旧甲和新作的一百甲胄全都到了,算上从西庭带过来的那些,勉勉强强能凑个八百套下发,萧絮忙着给精兵们讲授“论甲胄护理”系列课程,顺便看看生意。
天越来越热,参与夜生活的人要比寻常多些,得益于黎野姬的新奇想法和蔡青禾的鼎力相助,萧絮细水长流地做起了鹿血酒生意,一只鹿就能挣个五六十两,这还没算上卖鹿皮鹿角的。
和合山鸡鸭都不养了,全改养鹿。
李令婉颇为振奋,热切表示自己去年买了个果树庄子,可以拿出来帮忙养鹿,协助萧絮做大做强。
萧絮差点没吓死,姐姐喂怪不得燕春楼放你手里年年亏,好好的果树庄子你不保养,非得跟我养鹿,京中烟花巷就那么芝麻巴掌块地,鹿血酒的客户说白了就那么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