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品炊金馔玉,萧絮持银箸为父亲布菜,便见折冲都尉任思齐跑进来半跪于地,道大理寺与河南府派去的卫队追至滑州,才把东莱王的车马拦了下来,要求萧泽与东莱王府众人调头回邺都侯审。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萧泽知道了自己原先埋在东宫的蛊人没收拾干净,当日半夜跳井自尽,东莱王妃孙青芳领着儿子萧宜孤身出逃,半道被兵马们追上,碰剑而死,长子萧宜不知所踪,膝下三位嫡出县主还有庶出的几个孩子,倒是都带回来了。
任思齐低垂着头:“末将还在东莱王的箱笼中翻出来不少厌胜之物,大理寺的官员来路上急审急问,东莱王生前的宠幸的方孺人道……道东莱王在世的时候,便曾经常与她说起过,皇帝长寿,太子潦倒之类的言语……”
“放肆!”萧诚胸腔里发出深闷的吼声,手中象牙著猛地一砸,几个瓷碟应声瓶里啪啦地响,筷托掉在地上,立时碎了。
萧絮惊叫一声,提裙跪在父亲脚边:“父皇息怒。”
座上帝王已然老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苍白的胡须尽数颤抖,眸光阴狠:“斩首。”
任思齐的头更低:“敢问陛下……斩哪个?”
萧诚目光冷厉:“你说斩哪个?”
任思齐瑟缩了下。
萧絮的喉咙也在发颤:“父皇,十二妹与方家公子婚事定下多年,婚期就定在明年正月,方家百年书香门第,看在芊娘的面子上,略略网开一面吧。”
“怎么,如今皇女的婚嫁事都敢与朝堂相提并论了?”萧诚眼中发红,指着女儿粗吼道,“你如今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